27、第二十七章 江山社稷(1 / 2)
一个“疼”字,比任何求饶的话语都管用,让景骊莫名冒出来的怒火,莫名又熄灭了。
在听到这个字后,他立即顿住了身体,不再随意行事。
景骊没有认真思考过,为什么他听不得卫衍说这个字,反正他就是不能忍受卫衍这么说,或许那个原因就算他的脑子不愿去思考,潜意识里却隐隐知道。
疼意味着受伤,受伤意味着发热,而发热显然是他身上的另一块逆鳞,不容人碰触,一触就会疼痛难忍。
再说卫衍虽然本质上是一个被人碰一下手指头,就会哇哇大哭的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但是他的委屈一向只在那些疼爱他的人面前表现,在景骊面前他就算再疼,也会拼命忍着,想来卫衍很清楚,景骊并不是疼爱他的那些人之一,在他面前就算哭闹得再厉害又能管什么用。
那么现在能让卫衍受不住而叫“疼”,事情肯定很严重。
这么一想,景骊刚才的游刃有余,刚才的肆意妄为,刚才的朕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卫衍你不愿意又能奈朕如何等等思索,种种强硬,色/色嗤笑,通通在刹那间碎裂在地。
“哪里疼?”
景骊小心地将卫衍放置在毯子上,仔细检查。
第一步当然是确定一下,是不是刚才伤到了他。
不过景骊仔细检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到底哪里疼?敢骗朕,朕待会儿让你哭个够。”景骊跪在卫衍的身前,用力瞪着那个眼睛里面雾气蒙蒙的大笨蛋,恶狠狠地发问。
看来卫衍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欺君来逃避惩罚。
“疼。”红着眼眶的大笨蛋,并没有被他的凶恶气势吓倒,依然用似哭非哭的表情看着他,再次小声地诉说他疼,却又说不清他到底哪里疼。
“是不是伤口疼?别动,让朕瞧瞧。”两人对视了片刻,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景骊无奈地低头认输,卫衍这个笨蛋肯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疼,景骊只能自力更生去判断他疼痛的根源。
卫衍的腹上有一条大约三寸来长的旧伤疤,那是当日他护驾时留下的功勋证明,经过近半年的休养,已经愈合成了一道斑驳的伤痕,不过景骊直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里血肉模糊伤口狰狞的模样,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的旧伤突然发作了,才会觉得疼?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这伤口以前从来没发作过,怎么可能今日突然发作了?
但是在笨蛋的身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想到这里,景骊伸出手去,用指尖轻轻拂过卫衍腹上的疤痕,他的力道非常轻柔,动作更是小心翼翼,神情亦是郑重无比,仿佛在碰触世所罕见的珍品,不敢稍有分神,就怕一个不小心,就伤着了他,碰疼了他,摸了一会儿,他才问道:“是不是这里疼?”
随即,他仔细观察卫衍的表情。
卫衍并没有因为他手指的碰触,流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显然并不是这条伤疤在作疼。
“到底哪里疼?敢骗朕,看朕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不是这里疼,也不是那里疼,卫衍到底是哪里疼?
景骊心里更加担心,不过话依然说得很是强硬。
“陛下……疼……”卫衍摇了摇头,试图坐起来,但是他没能如愿,皇帝用手掌按住了他,不让他起来。
他觉得很疼,却说不出来到底哪里疼,好像浑身上下都在疼,仔细辨别,却又说不清楚具体是哪里疼。
明明所有的动作都是熟悉的,明明身体早就习惯了皇帝的做派,忍耐皇帝的恶劣,为什么他的脑子里面还会感受得到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皇帝用冷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注视着他,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皇帝的行为不带一丝怜惜之意,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皇帝的种种命令,让他彻底明白自己不过是皇帝榻上的玩物?
这种事情他不是一开始就很清楚明了吗?
为什么那时候他只是感觉到很冷,而现在却是透彻心扉无法忍耐的疼。
“朕知道你哪里疼了,放心,很快就不疼了。朕治疗这种疼痛方面的本事,连太医都要甘拜下风的。”景骊笑得颇含深意起来,按着卫衍不让他起身,很有自信地放出话来。
“陛下……疼……”哪怕皇帝赐予了他早就在渴求的恩泽,也减少不了那些彻骨的疼痛,卫衍忍耐不住,继续开口诉说。
“好了,好了,朕败给你了。”景骊被卫衍三番五次唤“疼”打岔,再大的火气都烟消云散了,当下放弃了继续逗弄他的念头,直起身来,将他抱在了怀里,“好了,朕不生气了,马上用你最喜欢的方式幸你。来,将手臂环在朕的背上,抱紧朕。”
是不是光是这样那样还不够,一定要彼此紧紧靠在一起,才能感受得到那些言语无法诉说的东西?
景骊以前一直嘲笑卫衍不解风情,不懂某些事中的种种情趣,到了如今,他才明白,笨蛋的直觉在很多时候都是正确的,在追逐风情情趣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的身体是在享受,但是脑子却很清醒,而像现在这样,彼此紧紧拥抱纠缠,才能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很怀念很温暖,仿佛很久以前,他们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景骊的思绪顿了一下,回忆起了前段时日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