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好说歹说（1 / 2）

高总管收拾了桌上的膳食,出去后没过多久，卫衍就听到了皇帝仪仗回宫时闹出来的动静。

他坐在膳桌边，沉默了半晌,听到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多，就站起身来,离开了桌边，上了榻,翻了个身，让自己面朝里面躺着。

皇帝并没有马上进来,而是与高总管在外面说了一会儿话。

他俩的声音都压得有些低，而且榻前的九重幔帐全部放下来了,隔绝了外面的很多声响,卫衍静下心听了一会儿,始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具体在说什么，不过卫衍猜也猜得到，必然是在说他的事。

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答应，让高总管帮他给家里带个口信？

卫衍的心里难免存了一点期盼,虽然他很清楚，这点期盼是不会实现的。

因为这段时日，皇帝根本就不打算讲理了，当然,卫衍其实也懒得和皇帝继续讲理了。

这道理根本没法可讲，因为皇帝一旦觉得自己没理了，觉得自己说不过他了,就要恼羞成怒，就要用身体来镇压他，让他没有余裕再说话。

这般蛮不讲理无法用言语沟通的皇帝，已经完全让卫衍无话可说了。

以后，皇帝生气也罢，高兴也罢，都与他无关，就算皇帝想要继续和他这样那样，他也下定了决心，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受着，只当这个身体不是他的，皇帝爱怎么折腾都随他去。

过了一会儿，皇帝的说话声突然高了起来，似乎很生气，接下来，有人向里面走来。

卫衍听出来那是皇帝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他虽然竭力控制自己，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战栗起来，全身上下都隐隐传来难受的感觉。

他一直努力想把自己当成死人，但是他的身体却不是真正的死物。

这些时日，他再一次深刻体会到，有些事可以给他带来快乐，也可以带来无数难受。

每夜，皇帝都要使出种种手段，让他把各种难受的滋味尝过无数遍，直到他在皇帝的手掌里面彻底驯服，才肯罢手。

其实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就如皇帝所言，就算让他去娶妻，然后皇帝夜夜将他留宿宫中，让那名女子独守空房，他也无可奈何，不过是苦了那名女子而已。

或许事到如今，他仅仅是为了赌一口气，才每每在紧要关头，皇帝诱哄着让他说“好”的时候拒绝开口，仿佛那个“好”字是兵败如山倒的关键，只要一出口，日后再也没有收复失地的可能。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幔帐被掀开了，很快传来了皇帝在宽衣的声响，卫衍明知道无济于事，还是忍不住向里面挪动了几寸，将额头紧紧抵在里侧的帐子上，好像他这么做，就能够逃避接下来发生的事。

皇帝没有和他说话，只是拉过他的手腕，开始每夜都要重复无数次的事。

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折腾，每夜都要这么来上几遍，直到彼此都精疲力竭，才相拥着入眠。

卫衍也曾试过就是不遂皇帝的意，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可惜，就算这么简单的事，他也做不到。

皇帝曾经在他身上花过无数的心思，如今，这些心思都有了切实的回报。

就算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连冷淡以对都做不到。

有时候他不由得怀疑，到底是皇帝疯了，还是他自己的脑子不正常了？

他们已经到了沉默以对的地步，却依然沉湎于这样的纠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卫衍，不要和朕闹了好不好？”皇帝今夜又像往常一般，附在卫衍耳边呢喃，“乖，说‘好’。”

皇帝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面，带着些沙哑，充斥着不容人抗拒的味道。

若是以前，皇帝用这种口吻哄骗他，卫衍恐怕早就做出清醒后会唾弃自己一百遍的事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

卫衍使劲摇了摇头。

“卫衍，你该不会以为朕真的拿你没辙？”可惜，今夜皇帝似乎已经厌烦了每夜每夜重复相同的步骤，却始终无果的结局，在卫衍摇头以后，皇帝强硬地拉开了他的手臂，“朕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景骊没有说下去，或许这个原因，现在他还没有真正想清楚，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下榻离开了内殿。

他需要出去冷静一下，继续待在里面，他连掐死卫衍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