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2 / 2)
悦来楼里,顾淮接到线报,漂亮的眉毛简直要扬到天上去。
原本,他只是好奇,谢容姝到底要在安平侯府里做什么,便派了暗卫前去打探,却没想到看了一场好戏。
“贵妃娘娘不是去了行宫吗?怎会突然想起来要赏赐谢家那个姑娘?”
暗卫:“小人特地去祁公公那里问了,赏赐是娘娘走之前便下的,一直被宁王截在手里。今日应是殿下看见那姑娘在安平侯府闹了一场,才特地跑一趟的。”
顾淮听见这话,更是惊讶:“莫非,宁王还在那府里布了暗卫不成?”
暗卫躬身道:“如意院周围,有六个暗卫在把守,比殿下自己身边跟着的暗卫都多,小人都险些露了行迹。”
顾淮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此事,贵妃可知情么?”他问道。
暗卫:“看祁公公的样子,像是不知情的。殿下做事,向来独来独往,就连贵妃娘娘也不敢多问。殿下对这姑娘如此上心,若被侯爷和夫人知道……”
“知道又如何?”顾淮冷笑道:“爹娘难道还想让妹妹嫁给宁王不成?非要让顾家女儿一个个全葬进深宫里,才肯罢休么!”
暗卫垂首,不敢多言。
顾淮闭了闭眼,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似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沉声道:“得早些让他们认清现实才好,过几日秋日宴,把帖子送一份给安平侯府,到时再捎个消息给‘姜少爷‘,我已帮她办了两件事,她得替我办一件事来偿还。”
不过几日的时间,素日里还算和谐的安平侯府后宅,处处涌动着暗潮。
先是谢思柔和谢思沁两姐妹——
在谢严的命令下,两姐妹每日天不亮就要去如意院。
谢容姝自不会让她们来服侍自己,给自己添堵。最多只让她们在廊下候着,一候便是大半日。
谢思沁在罗氏面前站得多了,还算熬的住。
谢思柔却是怄得要死。
她原想着若谢容姝让她去服侍:喊她端水,她便把水泼了;喊她煎药,她便把药熬干了;喊她更衣,她就把衣服扔进炭盆里,给它烧了;看谢容姝这个短命鬼,会不会气得吐血直接归西去。
可没想到——
她每日就只能在廊下傻站着。
若晴天还好,一碰到下雨天,秋风像刀子似的,把雨刮进廊下,淋她个透心凉。
谢思柔不是没想过称病躲过去,可她前脚称病,谢容姝后脚便请赵大夫上门给她诊脉……她只恨自己身子骨太好,想病都病不了。
再便是罗氏那里——
罗氏这个当家主母,自从在如意院受了惊吓,便一直称病卧床不起,不仅晨昏定省皆免,就连中馈都交给几个管事婆子料理。
那几个管事婆子,素来都是听罗氏的吩咐办事,离了罗氏,行事死板、效率低下,还惯会捧高踩低。
除了罗老太太、罗氏、谢思柔和谢容姝院子里的事,她们不敢怠慢以外,谢思沁和那些个姨娘们、平日里做事的仆妇丫鬟们,少不得被她们磋磨。
可偏偏众人都不觉得这是罗氏的问题,反而把怨气全都撒在谢容姝身上。
府里的下人们私下里都在传,是谢容姝不敬尊长,虐待四个翠字头的丫鬟,才会逼得翠薇和翠萱发狂杀人。罗氏无辜遭受无妄之灾,阖府也跟着受罪。
起先,这些传言只是在侯府下人们之间流传,后来越传越远,
不到十日的功夫,京城里的公侯勋贵之家,都在盛传谢家这个大小姐,是个容貌丑陋、目无尊长、刁难手足的恶女。
“小姐,你不知道她们传得有多气人,说您目不识丁、贪财虚荣,说您养母根本不是范阳卢氏,还说您从小被卖到了那种地方……”
雪竹气得眼睛都红了:“忠毅侯府那边,夫人派人来问了好几次,您都挡了回去。先前宁王殿下还说,若您受欺负了,他会给您撑腰,有宁王殿下做靠山,难道您就任凭她们这么编排您吗?”
谢容姝本就不在意这些虚名,闻言,笑着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她们说什么事她们的事,难不成我能让宁王把这府里背后嚼舌的全都杀了不成?”
“少爷送信来说,您若想杀那些毁您清誉之人,根本无需找宁王殿下,他来府上清人头都行。”雪竹义愤填膺地道。
谢容姝扶额,鸡都不敢杀的丫鬟,连清人头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好雪竹,别急。”谢容姝微微一笑,杏眸里尽是笃定的光:“我既搭了戏台子给她们唱戏,万没有戏唱到一半就清场的道理,且再忍几日,算算时间火候也差不多了,该出手的人,很快就要出手了。”
几日后,谢容姝所谓的时机,还没等到,却收到了承恩公府秋日宴的请帖,以及一封临江公子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