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我教你做那事(1 / 2)
就算千红再过迟钝,也感觉大瓷瓶子对她有意?见。
大瓷瓶子叫阿棉,整个按摩店的江湖只?有段老板会用得上这?个名字,其余时间大家都叫她“二姐”。
因为她自诩段老板第二,也的确是按摩店二把?手。
大瓷瓶子今年二十六,总穿一身青花瓷旗袍在按摩店摇曳生姿,千红每次看见她都想往她头顶插束花再浇点水,没有贼胆只?好作罢。
段老板不在的时候大瓷瓶子一手遮天,前台小妹看见大瓷瓶子都会藏起?零食,把?坚果塞在鼓起?的两颊,不敢再吃,生怕咀嚼声吸引大瓷瓶子过来;吊儿郎当聊天的保安听见高跟鞋砸地?的声音都会收敛起?来左右巡视,摆出认真工作的态度;连被发配边疆的保洁小妹听说大瓷瓶子要过来,都格外积极地?把?擦过的地?再擦一遍,一路擦到大瓷瓶子脚前。
即使如此,大瓷瓶子的批评仍旧到来:“能不能别偷吃老板这?点儿零食,你都多大了还吃小饼干炸虾片,我看看,小鱿鱼棉花糖鸡蛋糕……你都吃了那老板吃什么?你是老板?”
“别看墙,看我,保安工作是干啥的?你是队长我问你,把?这?种人都放进来了是不是失职?干得真好,漏进来一大群傻子。”
话音里指着战战兢兢的保洁小妹,正?要开口说什么,旁边的千红吸引了火力。
“哎千红啊你今天辛苦了我给你捏捏肩,闲站了两天了真是太?累了。”
刚洗完澡,身上发潮,千红揪着没有弹性的袖子翻腾着看,冷不丁地?听见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我扫地?了。”
“老板买你就是扫地?的?”
“昂。”千红无?畏地?顶嘴,大瓷瓶子勾勾手把?她牵上楼,然?后发配她刷厕所。
千红感觉挺好的,厕所僻静味儿大,没人来骚扰她,她还不至于躺平了就卖。
欢天喜地?地?扫了一天厕所,大瓷瓶子路过厕所听见她边刷马桶边哼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踢开门把?她扔出来,让她从一楼扫到二楼,再把?从来不打扫的阁楼收拾干净。因为千红落魄,保洁小妹可以跟着学习按摩了,抱着千红的手感激涕零。
千红不怕这?种不动脑子的脏活累活,她来得早,避开客人们,走?得晚,避开大瓷瓶子。
谁能知道大瓷瓶子就住在店里,夜里两点多客人们都睡下了,她从杂物?间把?睡着的千红踢起?来:“都扫了?”
“扫了。”千红带大瓷瓶子一一检查自己的成果,但是一楼不知道哪个客人喝高了,躺在沙发上,皮鞋掉了一只?,灰黑色的袜子也被蹬掉半截。
她们正?过去的时候,客人一歪头,嗷一声吐了。
地?毯上溅得都是秽物?。
“没扫净,扣工资。”大瓷瓶子的话音得意?得千红都听出来了,轻快昂扬像唱歌似的。
“可是我没有工资。”千红说。
“不要钱你来这?儿干什么?”
“要公道。”
“你有病吧?”大瓷瓶子推开千红,努努嘴,“把?地?毯洗了,那个客人是二楼九号房的,搬回?去。”
客人没有三百斤也有二百斤,千红被撇在空旷的一楼听客人打鼾,从秽物?中捡起?掉下的皮鞋。从后门把?厚重的红地?毯搬出去,用纸巾撇走?大块的秽物?,用抹布擦洗了一遍。但脏污就像一坨难愈合的伤口,怎么洗都不得劲,于是千红扯出自来水管,用一根手指顶在水管前,让水流像箭一样扑在地?毯上,发出雹子打下的闷响。
扔下水管,她把?自己塞在地?毯下,扛着地?毯,费力地?搭在晾衣绳上,再捏起?水管把?整个地?毯都冲了一遍,不干净的地?方她拿大刷子一遍遍地?刷洗,水流落在地?上,像下了场大雨。
整个人都湿透了,她去扫地?毯下的污渍,一切都收拾干净了,已经夜里三点多,客人换了个姿势睡觉,鼾声已经小了很多,千红盯着他看,从仓库拿出了推车。
算了,大瓷瓶子又要说了。
撇下推车,千红凑近客人,客人在一团肥肉间长了五官,分化出四?肢,胖得千红感觉呼吸难受,只?好先提起?鞋给客人套上,拿出扛地?毯的勇气,侧身拽过客人的右臂,搭在自己肩头。
但客人似乎不听话,右手一下子滑落下去,浑身的酒气呛得千红险些跪下。
可她觉得,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女孩,什么都没有,就是靠一身蛮力,既然?有机会不卖身体?只?出卖苦力,那真是最好不过,最堂堂正?正?,最抬得起?头,连这?件事都做不好,她还能干成什么。
两手把?客人的双臂交叉在自己脖子前,她腰上一使劲,生生把?人给扛起?来了。
其实如果不是洗地?毯洗得她费了不少力气,她也不至于这?么费劲。
客人该死地?比她高太?多,身子沉在她背上,两只?脚软啪啪地?耷拉在地?,皮鞋和地?板撕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走?出两步,客人突然?身子一沉,沉得不太?对劲,一下子往右撇去,把?千红整个也拽倒在地?。
那样的庞然?大物?压在她背后,她喘不上气,正?要从客人身下爬出来再另寻他法把?人背起?,右手突然?被钳在地?上了。
客人睡醒了!
他似乎还在梦中,但一手把?她两手死压在地?板。
千红听见皮带扣解开的咔哒一声。
什么情况。
她登时慌了神:“松开!我不是——救命……起?开!”
客人醉意?未去,似乎忘了千红还穿着裤子,只?顾一个劲地?顶,半天未得其法,自己也困惑了一会儿,紧接着捞起?不断呼喊的千红,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给她扇得眼冒金星。
“妈的……出来卖,还……还假清高……”客人也不知道睁没睁着眼,摸了半天,发现千红穿着裤子,登时发怒了,又扇了她一巴掌,撕下她的裤子。
千红被两巴掌打得昏了头,几乎动弹不得,迷迷糊糊听见楼上传下来的高跟鞋的声响,于是大喊:“救救我——”
大瓷瓶子瞥了一眼:“都这?么过来的,别绷着,放松身体?,还能舒服点。现在有客人睡觉,你别大呼小叫。”
她的裤子是尼龙布,没有弹性又发韧,客人撕了半天终于褪下裤子,拉到腿弯,又发现还有一层布料,双手开弓又去撕她的上衣好看看这?层布料的玄妙。
突然?,客人像座崩塌的高山,跌在千红身上,千红迅速挣脱出双手,冒着眼泪奋力钻出这?具肉身,却是吃了一惊。
大瓷瓶子低着头站在段老板身前,段老板正?把?手里方方的东西搁在包里,声音很严厉:“阿棉,处女不是这?么卖的,她今天被办了,我要损失一万块。”
“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大瓷瓶子很不服气,“处女我们有的是,还能用好几次。”
瞥着正?在慌张穿裤子逃离这?里的千红,大瓷瓶子喊了一声:“跑去哪儿?老板来了也不打招呼?”
千红受了惊,眼圈红了红,忍下了委屈,客客气气地?鞠躬:“二姐,段老板。”
“段老板跟前你就装得像个人。”大瓷瓶子说。
千红不觉得自己伪装,此时此刻她就是忍住了委屈而已。憋着一股不能在段老板面前丢份的劲儿,也不想让大瓷瓶子觉得自己脆弱可欺。
“把?客人带回?房间。”段老板扔给她一张卡。她心里慌乱,怕刚才的一幕重演,谁能来救她?
段老板救她一次,可终究是她老板,用她牟利,一万块一次。
段老板只?是觉得今天晚上不划算,不挣钱,要谋求长远的利益。“害怕了?哼哼,习惯就好,你还怕这?个?”大瓷瓶子肆意?嘲笑她,把?她上下打量一遍,千红拢了拢毛毛躁躁的头发,低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