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你有病吧!(2 / 2)
接下来倒是挺匪夷所思,千红从兜里摸出两枚五角硬币递给?她?:“赔偿费。”
她?接了?,摩挲着温热的硬币,抬头看千红,千红似乎要和她?讲道理:“我咬你,然后我赔你钱,一句道歉的话也不说,一点儿?歉意也没有?,你觉得这?是公道吗?”
“钱不够,钱够了?就是公道。”
话说到?这?里就足够,再多了?就是纠缠,段老板往右转,开了?锁进?棋牌室,开了?一楼的灯,去?角落的小冰箱把冰块剜出来填进?玻璃杯,拿大刷子扫去?麻将桌上的烟灰,搁下玻璃杯,倒了?一杯水。
门口站着的千红似乎受了?委屈似的,红着眼看她?,慢吞吞地进?来:“我不想要这?种公道。我不要那个?女人的钱。”
“那你要什?么?”她?捧着玻璃杯晃悠到?千红身前,冰块叮当作响。
其实她?为千红主持的公道不是她?计划里想要索取的那笔钱。但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个?主持公道,主持一个?什?么公道。
只是那天站在河边被风吹着,理智像被风吹走了?,看见千红在那里不甘心地红了?眼,咬牙切齿地恨着一个?人,像茁壮的野蛮生长?的荆棘,爬遍了?山坡。那一刻她?突然像是被荆棘久违地刺出了?陈年的永不愈合的伤口,冒出颜色暗沉的血。
再活一次?再活一次……吧。
“我不知道。”千红的回答让她?很失望。
手里的两枚硬币还温热着,她?抬起手,一枚一枚数进?玻璃杯里,硬币沉了?底,和冰块混在一起。
给?她?个?标准答案吧,她?这?么多年的答案公开于?世,没有?更好的答案了?。
笑着晃晃玻璃杯,她?抬头把硬币和冰块一起灌进?喉咙里。
水顺着喉咙流下,冰块卡在舌尖。
千红的手指快得像子弹,扑进?她?嘴里,两根手指撬开,另一手胆大包天地钳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掰下,把她?压得伏在麻将桌上。
伸进?她?嘴里的两只手指发了?狠地搅动冰块和硬币,她?含不住,冰水和唾液混着残存的冰块一道吐在麻将桌上,唯独没见硬币。
“你疯啦?你吞金自杀呀?这?玩意儿?是个?干净的?脏死了?!呸呸呸吐出来!”
硬币压在她?舌底,她?当然没傻没疯,只是吓唬千红。
谁能想到?千红眼疾手快,把她?压得喘不过气,看着自己吐出来的冰块,想回头又回不了?,只好略略斜着眼看千红着急得眉头紧皱的表情。
千红的手指逐渐往里,似乎要催吐她?——
牙齿一合,咬准了?指根,舌尖放松,硬币碰到?千红因为突然被咬住而惊慌弯起的手指。
“你属狗的呀!”
千红完全忘了?如果段老板属狗,她?自个?儿?也得属狗。
千红想挣脱,她?咬得死紧,连她?自己都毫不怀疑如果千红再挣脱,这?根手指就被她?咬断了?。
手指放松了?,千红声音颤得厉害:“你松开!像什?么回事!”
玻璃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桌边,一骨碌,掉下去?,清脆一声砸了?个?稀碎。
她?弓着腰,被力大无穷的农村少女压在麻将桌上,几乎喘不过气,就有?心调戏她?,舌尖灵活地濡湿指间,松开牙齿,任由湿润的嘴唇缓缓吐出这?两根胆大妄为的手指。
混着唾液被吐出来的还有?叮当掉下来的两枚硬币,千红拔出手指,急得蹭到?衣摆上擦。紧跟着眼里就有?活了?,拿起扫帚冲来,扫了?地上的碎玻璃片,低头弓腰一言不发,路过她?时还冷哼了?一声。
完全忘了?和她?讨公道的事。
扫了?地刷了?桌,避无可避,千红记性好,又爱较真地倒嚼刚才的话题:“不管是什?么,反正公道不是钱。我看——我看你也疯了?,喝大了?就,就疯了?,我照你的做就是了?,但这?事儿?肯定没完,她?就是赔我一千万,我也要继续——”
“她?要是赔了?钱私了?,说明她?认了?这?件事,之后还不好办吗?”
段老板打断她?自我感?动的演说,拿手帕捂着嘴,本就喝多了?,被千红一抠就隐隐想吐,轻声指点她?接下来的事情。
“那她?不认呢?”
“用?脑子。”段老板一个?喝醉的人指着脑瓜子几乎失去?耐心,千红点点头,双手背后像个?小学生似的,那双手好像被段老板玷污了?,尤其那两根手指有?了?意识似的,自顾自回想着段老板舌尖湿润温热的触感?,频频打断她?本该有?的思考,导致她?这?次没跟上段老板的想法,但心中有?鬼只能频频点头。
该死的小姐。这?种人怎么舌头都能……都能这?么放浪!
她?一直以为段老板冷漠至此,干不出这?种……这?种轻佻的事情!事实证明就算小姐当了?大老板!还是小姐!
她?心里把段老板的祖宗骂了?一万遍,恨她?们代代繁衍,生出段老板这?种孽根祸胎。
段老板也真是的,对?着女人,尤其还是她?自个?儿?现在的下属都要这?样,这?不是浪费精力么?
媚眼如丝,眼波流转,不是对?男人才有?的反应么?
她?清楚记得自己一时冲动怕段老板发神经真的吞金死翘了?,冲上去?把她?制伏在麻将桌上的时候,段老板回头看了?她?一眼。
妩媚带笑的一双眼睛,看起来段老板咬她?咬得内心欢愉。
这?会儿?,段老板不知道从哪里翻出烟袋,里头是她?卷烟的烟丝,细细的灰灰的,似乎正要开始卷烟。
她?觉得很不妙,倒退着走出棋牌室。
“等?一下。”段老板喊住她?,她?的心跟着飞到?嗓子眼。
“啥?”
“别泼油漆了?,费钱,去?,那儿?有?斧子,明早把她?玻璃砸了?,别伤着自己。”
千红点点头,提着斧子飞奔离开。
只要她?跑得很快很快,段老板含她?指尖的事情就不会追上来,她?就不会想起段老板带着笑瞥她?一眼的时候她?特别特别想摸一下那双眼睛。
跑着跑着她?终于?想明白了?。
是不是入了?这?行都会不自觉地变得很会勾人?
她?想不出自己像段老板那样轻佻的样子,用?力摇摇头,把那个?女人的轻佻和这?个?行业都扔在脑后。
真轻贱,不要脸。
又可耻地怀念起了?那种感?觉。
她?扑到?墙边狠狠撞了?撞脑门,还是觉得不清醒。
“大晚上的不睡干嘛呢?”有?人探出脑袋说她?。
讪讪回屋,不开灯,抓着储蓄小猪扇了?一巴掌。
“姓段的你有?病吧!神经病!老年痴呆!禽流感?!你那么喜欢舔人手指你去?舔自己的啊,沾点儿?糖还能当棒棒糖吮着吃,咬我的有?屁用?啊!我是好心好意怕你嗝屁了?没人给?我主持公道啊!”
又扇了?一巴掌不解气,愤然钻进?被窝蒙上脸,发自内心地想提起床边的斧头杀去?棋牌室把她?那些麻将桌都砍个?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