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1 / 2)
阮府。
本是热热闹闹的一场喜事,如今却落得个花谢灯熄,一片狼藉惨淡。阮府大小姐阮舒月穿着白日的大红嫁裳坐于正堂右首太师椅上,下方跪着一众家丁仆役,各个低埋着脑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递给武护官的酒,都过了谁的手?”她声音平淡不怒不威,与平时恣意张扬的样子大相径庭,饶是如此还是吓的底下人更加瑟瑟。
“回,回大小姐的话,喜宴,上席的酒,都,都是我装的。”片刻,底下有人颤声回答,只是说完又赶忙接道:“大小姐明察!我是断没有在酒里下东西的,好好的,怎么会!怎么敢啊!”
“你抬起头。”
阮舒月打断他的话,那人也听话抬头。看清下面人是谁,她继续问道:“阮贵,你装酒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人接近你?或者有没有被人叫走离开?”
那被唤作阮贵的仆人想了一会儿,才道:“回大小姐的话,我装酒的时候是在后厨庭院的石桌上,当时上菜的人很多,来来回回的倒是并没有人来过我身边,只是...我记得装到一半时,请来的那位厨娘的伙计出来寻人帮他拆羊骨,我便搭了把手,离开了一会儿。”
“厨娘的伙计?哪个厨娘?什么伙计?”
一旁侍立在侧的大丫鬟回道:“小姐,是请来掌勺喜宴的欢喜客栈俞厨娘带来的伙计。”
阮舒月听罢冲那丫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吩咐身边小厮道:“将那俞厨娘的伙计带上来。”
彼时俞家姐弟和郭厨娘连同几个送菜洒扫的小工都待在后院的下人房中,本来今日席面做好后她们正准备歇歇,结果冲进来好几个家丁仆役将她们直接带走也不说明缘由便送到这里关起来,后来还是一个经过前院的小工说,好像是前头酒菜里不干净,吃坏了新郎官。俞菱初和郭厨娘听后大骇,心头更是惶惶,这般煎熬了几个时辰,外面才有动静,但来人二话不说抓了俞寒时就走,俞菱初抵抗不过眼看着弟弟被带走,心中更是焦急。
再说俞寒时,被带到前堂跪在大厅上时心中越发愤愤,他本来还有些不安,但见这些人如此蛮横无礼,脾气便上来了,半大小子血气方刚的自然说话也冲动。
“就算我们是做工的但也是正经的良民百姓,你们怎的这般不讲道理!”
“大胆!你们在酒菜中下毒害人,现在还对我们大小姐如此无礼,该当何罪!”
上首的阮舒月摆手停了丫鬟的话头,转而打量起俞寒时,见这少年瞪着眼睛一脸气愤,心里便有了丝计较,只是该问的话还是要问:“你是欢喜客栈来的帮工伙计?”
俞寒时在听到酒菜里下毒时心下一惊,看着眼前的红衣姑娘,赶紧磕头道:“小的正是欢喜客栈伙计俞寒时,我和姐姐来就是做饭的,可从没投毒害人啊。”
阮舒月:“我问你,阮贵在装酒的时候,是你叫了他去拆羊骨的?”
“我,姐姐和郭厨娘还有赵厨子当时都在忙,拆羊骨是力气活,我便想着出去随便喊个伙计,我不知道阮贵是谁啊。”
阮舒月闻言看向身后,阮贵觑着她的神情赶忙上前跪道:“大小姐,当时出入后院的男人就我自己,我也是见着没人才过去帮他的。”
阮舒月没理他的话,喝了口茶才又道:“在你们拆羊骨的时候,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入后院或者厨房?”
两人跪在大厅思索片刻,俞寒时先出声道:“来来往往倒是有几个丫头婆子打扮的,但我都不认识,也只当她们是来传菜的罢了。”
阮舒月无话,视线转到阮贵身上,后者想了半天,才道:“大小姐,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就记得见着几个眼熟的丫头,似乎都是后院厨房的。”
阮舒月听罢不语,心中思忖,阮贵是家生子,自幼老实本分从不和哪个丫头走得近,他说记不得那可能是真记不得了,而旁边的俞寒时看着就是个憨直的少年,也不像能干出这般歹毒事情还义愤填膺反咬一口的样子。究竟会是谁在她大婚当日毒害新郎?这事情又究竟是冲着父亲或她来的,还是冲着武护官去的?正在她犯愁之际,她娘身边的巧丫鬟从外堂小跑进来,见着她便在她耳边低语道:“大小姐,新姑爷有些不太好,夫人让您快去看看。”
阮舒月闻言蹙眉,起身道:“先将他们俩带下去。”随后快步离开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