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泽为莲狂(上)(2 / 2)
明儿还要说话,明夫人已经道:“明儿,你怎么和表哥说话呢,还不退开去。”明儿气得跺脚道:“娘啊。”
明夫人已经拉着季泽的手道:“你也是,一个少爷何必和这些下人计较,你想要罚谁,告诉姑妈一声,姑妈自然吩咐人去办。”
季泽笑道:“多谢姑妈。就请姑妈许我杀了这个老奴才。”
明夫人看看桂兰,皱眉道:“桂兰婆婆,你因何事触怒表少爷了?”
桂兰忙道:“夫人明鉴,老奴……”
睡莲连忙跪下,道:“是婢子的错。婢子没侍奉好表少爷,婆婆责骂了睡莲几句。表少爷认为婆婆不该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要罚婆婆跪,婆婆辩驳了几句,表少爷便要将奴才等处死。请夫人开恩。”
明凰听了,便道:“季泽,桂兰婆婆是府里的管家,替你管教下人也是应该的,哪里是要触怒你这个大少爷呢。你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婆婆这么大岁数,就算了吧。”
明凰是季泽的表姐,平日里与桂兰比较亲厚,这时候自然站出来说话。
明夫人听了,也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季泽道:“你也是孩子脾气。咱们是什么人家,哪能因为些许小事就打杀下人。仔细你师父将来知道了罚你。”
季泽听姑妈提起师父,不由笑道:“姑妈就是宠着你的这些奴才了,还拿师父吓我。”
明夫人道:“桂兰,还不给表少爷磕头认错。”
桂兰只得转向季泽道:“表少爷开恩,老奴知错了。”
季泽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向明夫人道:“姑妈让我放了这两个奴才也行。只是姑妈也要应我一件事。”
明夫人道:“什么事情,姑妈听听。”
季泽道:“你将睡莲这个丫头拨到我房里侍候。”
睡莲大急,道:“夫人,婢子不原意离开三小姐。”
明儿道:“表哥说的什么话,睡莲是我的人,哪能去侍候你,你也好意思开口。”又对明夫人道:“娘啊,你可不要同意,不然睡莲要给他折磨死了。”
“住口。”明夫人斥责道:“你胡说什么。看看睡莲,道:“不过是一个丫环,泽儿你觉得哪个丫环合用,要过去就是。”
季泽道:“多谢姑妈。”
明夫人在用膳,桂兰一旁侍奉着。明夫人道:“今个委屈你了。季泽是少爷脾气,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日后我会找机会说他。”
桂兰道:“夫人言重了。老奴哪敢忌恨少爷。老奴知道夫人心中将表少爷当亲生的儿子一般。”
明夫人听了,叹了口气道:“哎,泽儿是我查良家仅有的男丁,也是振兴我查良家希望所在,我难免对他娇宠了一些。”
桂兰安慰道:“三位小姐美丽聪慧、孝顺,也不比男儿差的。”
明夫人道:“女儿再好,也是人家的人。”
桂兰便转移话题道:“夫人,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明夫人道:“桂兰,我拿你当心腹,你有什么话不能说。”
桂兰道:“是,桂兰感激夫人,所以不能不为夫人担忧。我怕睡莲那个死丫头迷惑了季泽少爷,做出什么事情来。”
明夫人笑道:“你多虑了。睡莲那个丫头虽然有几分姿色,不过是个丫头,泽儿玩玩也就罢了。”
明夫人说的也对,哪个年少不轻狂呢。查良家的少爷玩弄一两个丫头也算不了什么。
桂兰道:“是。只是我担心,表少爷似乎对睡莲动了真情。”
明夫人不以为意道:“不会的。泽儿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已经和他说过与东海青碧宫联姻的事情,他不会胡来的。”
桂兰便不多说。明夫人想了想道:“这事情还是早些办好。等泽儿的师父出关,我就请他去青碧宫提亲。”
屋内暖洋洋的。人当然没有必要穿的太多。季泽穿着小袄长裤,身材很是健美。
睡莲的头低得不能在低,脸红得不能在红,差不多要站到房外去了。
季泽在里面哗啦哗啦地不知道弄什么,高声喊道:“你个死丫头,还不过来帮忙。”
睡莲无奈,只好低头走了进来。季泽已经不耐烦喊道:“你个死丫头,快一些。”
睡莲恨的低声道:“催什么催,小鬼似的。”起步刚跑,已经一头撞进某人的怀里。
睡莲尖叫一声,季泽已经抱住了她,同时一只手捂住了睡莲的嘴,头低得几乎贴到了睡莲的脸上。
睡莲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望着季泽。季泽控制住自己想要亲下去的欲望,咒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没事不要乱跑好么。”睡莲心里道:“明明是你催得急。”
季泽松开睡莲道:“没事也不要乱叫,免破坏我的少爷形象。”
睡莲垂头道:“是。”
季泽奇怪道:“地上有什么?”
睡莲道:“没有什么。婢子能不能请表少爷穿了外衫说话。”
季泽道:“你这个死丫头莫非没见过男人赤膊吗?”
睡莲想横他一眼,还是没敢抬头。
季泽道:“你去拿些伤药,打盆温水过来。”
睡莲奇怪道:“表少爷您受伤了吗?要这些做什么?”
季泽道:“死丫头罗哩罗嗦地做什么,让你去快去。”
睡莲拿了东西进来,季泽已经进到卧室里去。睡莲犹豫了片刻,隔着门帘问道:“表少爷,东西拿来了。”
季泽道:“东西送进来。”
睡莲犹豫着,季泽已经喊道:“死丫头让你进来,还不进来。”
睡莲叹口气,端着盆垂头走进了去。
季泽正在床前忙着什么。睡莲心头一阵狂跳。
忽听一声低低地吼声,呜……睡莲一惊,季泽已经站起身来。季泽的床上,赫然有一只黑色的大狗。
大狗的两个腿上缠着白色的纱布,隐隐还透出血迹。大狗的肚子高高隆起,竟是一只坏了孕的狗狗。如今狗狗正用警惕的目光瞪着睡莲。
季泽轻轻拍了拍狗狗的头道:“没事,自己人。”
看睡莲还端着盆,傻站那里,道:“这个死丫头,莫非怕狗吗?”
睡莲忙把盆放下,道:“你的房里怎么会有狗?”
季泽一扬手,威胁道:“你个死丫头,小点声。把伤药拿过来。”
睡莲过去蹲下身子,把手里的纱布和伤药放好。季泽轻轻地帮狗狗把腿上的纱布拿下来,道:“换药,不许叫疼。”
狗狗像明白了眼前的两个人是朋友般,轻轻地趴下去,任由季泽摆弄它受伤的前腿。
纱布褪去,狗狗的腿上血肉模糊。睡莲看着,眼泪不由流了下来,她默契地配合着季泽。
季泽看了睡莲一眼,道:“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
睡莲道:“是谁这么狠心,将它打成这个样子?”
季泽淡淡地道:“你放心,打它的人,目前的状况还不如它呢。”
睡莲听了心里一动。早上就听府里的丫环说,一早,表少爷出门去,不知为何,街上的王掌柜就得罪了表少爷,表少爷砸了他的店,还打断了他的双腿。
王掌柜家人找到明府,夫人一句小孩子脾气大,陪了王掌柜家一千两银子,了了此事。
睡莲当时心里十分生气,季泽如此仗势欺人,所以早上见到季泽时,不愿意搭理他。难道是别有隐情。
睡莲道:“你早上打伤王掌柜的,可是因为它吗?”
季泽道:“什么王掌柜?早上有个人渣竟要将这狗杀了吃肉,还打折了狗狗的两条腿。我便帮狗狗报了仇,打断他双腿双手。
睡莲沉默了半响,道:“你的手段也太过残忍了。”
季泽看看睡莲,道:“你不喜欢我打断别人的手脚,我以后就不做。”
睡莲看看季泽,季泽已经帮狗狗全都换好了药。轻轻拍拍狗脑袋道:“歇着吧,一会给你好吃的。但是千万不要叫。”
狗狗听懂了似的,拿头蹭噌季泽的手。睡莲看着狗狗,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狗狗。狗狗冲睡莲摇了摇尾巴。
睡莲道:“表少爷打算养着这条狗狗吗?”
季泽道:“不错。”
明夫人最不喜欢猫或狗等小动物,明府虽大,却是自上到下,半条狗狗或猫猫也没有。而且早有明令,府内不得饲养猫狗,任何人也不得违背。
睡莲道:“若是夫人来这里看你,就会发现了阿。”想了想道:“不若你先禀告夫人,夫人疼你,想必不会反对。”
季泽笑道:“枉你这个丫头在明家呆了这许久,姑妈不许的事情,任谁也求不下情的。”
睡莲道:“你既然知道,若是夫人发现你将狗狗养在这里,那又如何?”
季泽道:“就放在这里,谁敢到姑妈面前多话,我就杀了谁。”
睡莲听了,心里一寒,赌气道:“我这就去夫人那里告状,你先杀了我吧。”
季泽理也不理,自顾自地躺上/床去,舒服地躺在狗狗旁边。看着睡莲道:“你这个丫头还不快将这里收拾干净了,来侍候本少爷安寝。”
睡莲拿他无法,恨恨地跺了跺脚,收拾东西出去了。
“阿虎,阿虎。”浑身血迹斑斑地黄狗阿虎艰难地抬起头来,看看睡莲,眼里流下了泪水,然后不动了。
睡莲的衣服被撕开,头发被王大户拽着,被王大户用膝盖死死按在地上。
王大户满是肥肉的胖脸上闪着油光,眼中露出凶残的光芒,恶狠狠地道:“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如此不知好歹,大爷就在这大街上收拾了你。”说着话,发出一阵刺耳的淫/笑声。
睡莲被狠心的舅舅刚卖进青楼,就被王大户遇上,当场给了老鸨一百两银子,要将睡莲买走为妾。
睡莲死命挣扎,她从小养大的黄狗阿虎竟然也跑进妓/院,一口咬了王大户,睡莲趁机跑上大街。
不过青楼的打手和王大户的伙计很快将睡莲团团围住。围观的人虽然多,可是并无人敢出头。王大户不仅是本地的富户,其父是当地的县衙。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王大户立刻指挥狗腿子将阿虎乱棍打死,可怜的阿虎被活生生打死在睡莲面前。
王大户的话音,立刻引来喽罗们的附和,王大户狞笑着一步步逼近,睡莲无处可逃。
王大户欣赏着自己的猎物,不时发出得意的狞笑声。那些打手和喽罗们也贪婪地看着睡莲,如一群红了眼睛的恶狼。。
王大户得意的道:“等大爷享受完了,你们挨个上,定要这小娘们生不如死。”说着话,猛地将睡莲扑倒在地,散发腥臭的大嘴在睡莲的脸上啃着,围观的人发出了阵阵哄笑声。
睡莲的绝望无边无际,她徒劳地挣扎着,大声地呼救,可是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么冷漠。
没有人会帮我。这个念头让睡莲绝望。她大喊着:“不!”,随着凄厉的喊声,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全身已被冷汗湿透。
睡莲的泪水滂沱而下,身子不停地颤抖。又是这个噩梦,那种恐惧,已深深烙印进睡莲的脑中,所以也会经常出现在梦里。
季泽猛地推开门扑到床边,焦急地询问道:“你怎么了?”
睡莲扑到季泽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季泽轻轻拍着睡莲瘦弱的肩头,心里一阵阵疼痛。
侍候少爷的丫环与侍奉小姐的不同。一般小姐的丫环都睡在小姐卧房的外间,而侍候少爷的丫环应睡在外院的仆人房里。季泽却强迫睡莲睡在了外间。
想不到,睡莲会在夜里被噩梦惊醒。
睡莲第一次趴在人怀里痛哭,哭了很久,方停歇下来。她平定下情绪,轻轻离开季泽的怀抱,道:“对不起,表少爷。”
季泽微笑道:“你可是真真对不起我,哪里有人睡觉还穿得这样齐整的。”说着不舍的放开了环着睡莲的手。
睡莲看看淡淡笑容的季泽,听他那带几分调戏的语言,心里忽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季泽不过是个任性的少爷,怎么是自己可以托付的人。
心里又酸又痛,不想说话,转过身去,紧紧抱住被子,仍是感到阵阵发冷。
季泽看着面前的睡莲,那样单薄,那样无助,他紧紧握了握拳头,手上沾着的睡莲的泪痕似乎越来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