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1 / 2)
天际泛着光,犹如掀开了一整块幕帘,眼前一下就亮堂了。
盛语秋微微眯起眼,上次看见日出还是办案蹲守之际,那时却也不曾有这般安宁的心境。
阳光把梨花林染上温暖的颜色,驱走彻夜的黑与冷。
“语秋姐,谢谢你,我回去和爹商量下如何让你们留下。虽然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希望你们能一直留在万宁村。”韩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头轻轻靠在盛语秋肩上。
盛语秋的眼皮却越来越沉,再也睁不动了,整个人往一边歪了过去。
韩忆慌忙扶起盛语秋,贴了贴她的额,“这么烫……”
临近天亮的时候盛语秋一直搓手,这会儿又大汗淋漓。韩忆算了算时间,盛语秋已经超过八个时辰没有服药,顿时惊得腿软。
“语秋姐,我带你回去。”韩忆连拉带拽,终于勉强背起盛语秋,却走得极慢。
不过一段距离,韩忆踩到石块崴了一下摔倒在地,背上的盛语秋也滑下来。
韩忆急得哭了起来,“语秋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盛语秋被折腾一番,缓缓睁开了眼,她对韩忆笑了笑,语气轻柔,“找迟林来。”
“对,找迟公子。语秋姐,你等我啊。”韩忆扶着盛语秋躺好,一骨碌爬起来往回赶。
韩忆刚跑到河道最窄处,远远地就看见了迟林,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个疾行的身影。
“盛语秋呢?”迟林一路跑来,急促的话语都破了音。
“在梨花林,”韩忆指着大致的方向,对迟林远去的身影大喊,“她晕倒了,要赶紧回去服药。”
“忆儿,你简直胡闹。”韩大夫一直快步跟在迟林身后,看到韩忆却是有些生气。
“爹,我错了,我们快回去煎药。”韩忆满是哭腔,脸上还挂着泪珠,扯着韩大夫的袖子就要往回走。
“迟公子带了药来,”韩大夫看着迟林的身影,对韩忆说,“走吧,这儿不需要我们帮忙了。”
……
“盛语秋!盛语秋!”迟林把盛语秋扶坐起来,越喊越大声。
盛语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又是瞪眼又是动手,这一次,她睡得格外沉。
迟林把怀里的牛皮袋取出,尝了尝汤药温度,才小心地把袋口凑到盛语秋嘴边。
牛皮袋本就不好控制水流,稍倾了角度,汤药就顺着盛语秋的唇流了下来,把她的衣领都浸湿了。
迟林只好侧坐到盛语秋身后,让她半躺在怀中,“盛语秋,你别睡了,把药喝了,你喝了我什么都答应你成不?”
盛语秋依然没有回应。
迟林轻轻捏着她的脸颊,好让她的嘴张开,又尝试着改变了牛皮袋的角度和朝向。
汤药却依然划过盛语秋的唇,又顺着纤细的脖子流下来。
日头渐高,刺眼的光把盛语秋的侧脸照得很亮,仿佛要把她也融在一起带走。
“对不住了……”说罢,迟林举起牛皮袋,自己喝了一口药,又低头凑到盛语秋唇边。
片刻犹豫,他缓缓把药喂给盛语秋。
盛语秋的喉咙奇迹般动了动,咽下了药。
迟林舒展了眉头,却不敢松懈,甚至连姿势都不敢稍作调整。
……
迟林晃了晃牛皮袋,确认药已经喂足。
他把牛皮袋往旁一丢,回味了口中奇味,“这药确是难喝。”
盛语秋靠在迟林的胸前,头枕着他的颈侧,就像睡着了一般。可能是药有点儿苦涩,盛语秋皱了皱眉,微微动了动头,蹭得迟林一阵痒。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微风吹散梨花瓣,片片飘落在盛语秋身上。
迟林浅笑,抬眼望着这片梨花林,似是在哪儿见过。
……
盛语秋嗅到一阵难闻又熟悉的味道,她缓缓睁开眼,阳光甚足,眼前是老式的木屋顶、榉木桌椅和条案,“这是韩大夫家。”
盛语秋在床上坐起,揉了揉太阳穴,屋内没人,桌上没药,“韩大夫是煎了一水缸药吗?怎么味儿都传到了屋内。”
盛语秋抬起衣袖使劲嗅了嗅,又扯起衣领。
一阵恶心涌来……原来是衣领上的药味。
盛语秋扇摆着衣领,想祛祛味,脑中忽然响起韩大夫嘱咐的话——“天亮之前务必回来服药,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盛语秋一骨碌爬下床,凑到窗边估算时辰。
已经日上三竿……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盛语秋拍了拍脸,感觉不够强烈,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疼!”
盛语秋乐呵呵一阵傻笑,“没死!我还没死!”
“语秋姐,你醒了啊?”韩忆拿着一件水蓝色衣裙进屋,“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可怎么和迟林哥哥交代。”
“迟林……哥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盛语秋坐在桌边,倒了杯水喝。
韩忆:“自己的亲哥,我能不熟吗?”
“咳咳咳……”盛语秋抬手止了韩忆的动作,“我,我没事。”明明是自己陪韩忆彻夜谈心,做了一夜的知心大姐,难道是在做梦?怎么迟林成了亲哥,自己却成了大表姐般的存在?盛语秋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