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回(1 / 2)
浴桶里清水被方才的变故搅得晃动了几下后又恢复了平静,透亮澄澈,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能清楚地映到人眼底。
少年人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呼吸间烫人。他虽是出了屋子站在门外,也不敢多走,怕她出事。等听到瑶儿惊叫声时,瞬间心里紧了一片,顾不得许多便冲进来。
苑柳和刘依依也愣在那里,还未曾从方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出去。”长仪娇软的声音都染上了一层雾气,面上飞红。
裴锦胡乱揪了揪头发,张口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木着出去了。毕竟看也看了,羞涩虽多,还挺不后悔的。昨晚她穿了诃子,今夜是诃子都没有穿的,曼妙的曲线掩在水里,比方才自己在外面仰头看得漫天繁星勾人得多。
当夜他躺在长仪塌边的地上就梦了些,瑶儿在浴桶里娇羞的模样绕在梦里,那日指尖上的触感被放大,更何况床榻上女孩儿香气就在边上,故此晨起醒来时就觉着要洗亵衣了。
他此前也梦见过这些的,都只是模糊的影子,面儿都没有的,梦过了就过了,也想不到找个女孩儿来亲近。这次不说是面儿了,就是女孩儿锁骨边角的一颗美人痣都和昨夜浴桶上靠着的香肩一致,想起就觉得血气上来些。
瑶儿还不曾醒来,精致的面庞对着他这个方向,眼眸轻合,细密的睫毛折扇一般,樱桃口慵懒地嘟着,整个身子猫儿一样蜷着。被褥和里衣给她睡乱了些,酥雪香肩半露,蝴蝶骨上的美人痣就是自己梦里的那颗。昨夜在梦里,他反反复复吻了那处。
晨光大好,透着半开的木窗格照进来,抖在矮案上欲凋的小紫花上。少年人的反应比梦里还猛烈些。
裴锦红眼移开视线稳住气息,抖着手摸索给瑶儿盖被。
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
长仪醒来的迟,这两日事情多,实在有些疲乏了。况且苑柳也不在边上唤她。
她睁眼时日影都高了几分,矮案上瓷瓶里新换了带着露水的花枝子,颤悠悠的。榻角摆着昨日苑柳找好的襦裙,拿檀香片熏了。
裴锦正好端着饭食推门进来,看见她醒来面上红了红。
他跟昨日比较换了件衣裳,还是月白袍子,隐约瞧见袖子角黑线勾了花样。
因为昨日长仪没怎么吃,他特地去后厨那些丫鬟们那里问了瑶儿的喜好,嘱咐刘婶做了些姑娘们爱吃的点心。
果然瑶儿换好衣裙洗漱罢看见糕点比昨日吃的多了些。虽说仍旧不是很多,不过总是好点。
昨日下午兄弟报信来说这两日将有禅音观小道士过山道,他预备过会就要带人下山守着,夜里不回来都是有的。
瑶儿来了,要多得些东西来讨她欢心。
“晚间叫苑柳来陪着瑶儿可好?”裴锦有些内疚,桃花眼无措地眨了眨,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陶盏给她到了杯茶。阿娘在时,阿耶就极少夜不归宿。
长仪接过了,按压住内心的狂喜,乖巧地点点头,“郎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锦歪头想了想,片刻之后从袖子里拿出随身的一个匕首给她,“若是有危险,还能护着。”
长仪接过了,这匕首比别的看起来都要小巧些,像是特地为女人防身做的。柄上刻了字,对着光亮仔细看过去,是“锦”字。
怪不得那日就将手里的匕首随手扔了,也不知道这山匪子有多少兵刀。
裴锦陪她吃过饭食就出去准备了,长仪看着他回门前回过头来朝自己笑,眼眸中闪着细碎的晨光。
老实待在屋里是不可能的,有了上次,这次往后厨去便熟悉了很多。
秋里的桦树美,满树黄叶在风声中沙沙作响,碎石路上铺了一地卷着边儿的枯叶,将零零散散的日影都吹散了。
还未到至后厨,便听得林子里有女孩的尖叫,离得不远,能寻声过去。
长仪犹豫了一瞬,终究换了个方向跟着声音走。
皇姑母曾经教导过她,莫要一直心软,帝王心是不能软的,可她总是改不掉。
老桦树在地面上冒了粗壮的根出来,长蛇一般,上头一个黑壮的男人在撕小姑娘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