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真相(1 / 2)
容谨抬了抬手,帮她拢了拢胸前的衣襟,他的指尖比她胸前的肌肤温度要稍稍高一些,此时有意无意地或擦到或碰到她的胸口。
应意在这黑暗中红了脸颊,稍稍有些不大自在,她轻轻地咳了两声,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那……是什么家事?”
“对了,今天是元旦,不会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家庭聚会吧……”应意转了转乌黑的眸子,声音中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
容谨低头看着她的脑袋顶儿,手掌覆在柔软的发丝上揉了两把,轻轻呼了口气,“不是,别瞎想。”
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厚实的窗帘遮住窗外大片的光源,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越来越精神,再加上现在这种情形,也十分适合讲故事。
“我感觉,你们家里很复杂的样子”,她玩着领口的扣子,将它反复扣上又解开。
容谨当然能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低低地笑了几声。房间里太安静,应意觉得他的笑声比往常要更磨耳朵了些。
她往他胸口上轻轻蹭了两下,蹭红了自己的耳朵和脸颊。
“怎么,现在对我们家的事情感兴趣了?”容谨轻声问她。
“就是……忽然想要了解你更多一点”,应意才不会承认这是因为自己觉得长夜漫漫难以打发,再加上自己的确对容家的事情有些好奇的,索性就这么回答道。
容谨眯起了眼睛。
当那些容家见不得光的往事重新被撕裂开来展现在旁人的眼前,他的内心绝对算不上是好受,每提起一次,他就难过一次。
容谨知道自己鲜少难过。
他定了定神,将应意搂得更紧了一些,“那年也是冬天,容家的司机照往常一样到学校去接容雅回家。”
“容雅?”应意仔细地想了想,皱起了细细的眉,努力地想要在脑海中找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可到最后,她也没得出答案,只好舔了舔唇,低声问他:“她是谁?”
外面的风“呜呜”呼啸作响,应意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想要从他的身上汲取热量。
“她是我的亲姐姐”,他捏了捏她的小耳朵,低声继续道:“那个时候你还年纪小,可能不会留意新闻。”
“就连出现在头版头条上的那件事,也被我爸爸以重金压了下去。”
“什么事?”应意从他的怀里艰难地抬起头来,盯着他漂亮的下颌线看。
“我们家出了内鬼,在放学之前带走了容雅”,容谨挑起眉,眼眸深邃而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她被人虐待了。”
“联合警|察,过了两天一夜才找到她,但是为时已晚。那时她浑身有烫伤,也有棍棒击打过的青紫。”
“那群施虐的人已经全部逃跑,也不知道是谁给通风报信。我们首要先把容雅送到了医院,发现她不仅有这些皮外伤。”
“她还失去了生育能力。”
他说的云淡风轻,其中不知道藏了多少愤恨和无奈。应意咬着下唇红了眼眶,她几乎没有犹豫,轻轻拍了拍容谨的后背,吸了吸小鼻子,“那些坏人,一定会得到惩罚的!”
有一段短暂的沉默。
应意暗自恼着自己应该是说错了话,而正当她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他先她一步开了口,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哑意。
“我已经找到了”,他拍了拍她瘦削的而又脆弱的后背,隐约之间能摸到明显的蝴蝶骨,“意意,快睡吧。”
应意窝在他的怀里抿着唇摇了摇头,“姐姐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是”,容谨并没有否认她的话,“她一直告诉我,让我做我喜欢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的压力也很大,一个中学生,每天除却学业,还要接受爷爷的教诲”,他好像在给她讲故事一样,“那样很累。”
容常兴,是他和容常青共同的怀疑对象。但是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找出一件证据,还好在时间的沉淀下,他们终于放松警惕露出了马脚。
“我还记得,容雅刚刚醒来的时候,眼睛是空洞的,她不认识爸妈,也失去了意识”,容谨顺了顺她的长发,低声问她:“你还想听吗?”
毕竟这件事,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继续说的话,那我也很想继续听下去”,她咬着下唇,心间涌上一种陌生的情感。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人,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和未知的状态之下,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到深渊之中。
应意知道,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浑身遍体鳞伤,被强暴施虐导致失去了生育能力,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她轻轻地打了个颤。
那个时候的容雅,又该有多无助难过?
“当时我们选择封锁了媒体,没有将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为了保护容雅的声誉,也为了维护裕华集团的形象。”
“我们把容雅送去了德国的一家疗养院,我妈会抽空飞到德国探望她。对外只说容雅在国外深造”,他轻轻嗤笑了一声,低头看着她,“其实,就是自欺欺人而已。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但只是没有说破罢了。再加上,继承人突然由容雅换成了我,也坐实了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