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人在妓馆,身不由己(2 / 2)
宝儿远远地望着这一幕,不禁心中又恼怒又鄙夷:这个芊芊,竟然乘姑娘病重之际,勾引古琴师,实在是……太不知廉耻,也太不忠主了!她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防着这个八面玲珑、自以为是的大丫头……转眼,三天过去,莲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期间,徐大娘曾派韩家大嫂来过一次,说是要帮姑娘做仔细的检查,以防万一,莲衣一听,蓦地坐起,狠狠地扇了韩大嫂一记耳光,当时就把韩大嫂给打愣了,好一会才抚着脸说:“姑娘,老奴也不过是奉命而来,何必这样折辱老奴?须知老奴是你娘派来的人,你这样折辱我,其实就是打你娘的脸,等我回去……”
“等你回去又怎样?!”莲衣眯一眯眼,目光十分凶悍,挥手又是啪啪两声,赠送连环耳光,“告诉你,打的就是你,居然敢羞辱本姑娘;倘若叫我义父知道,只怕徐大娘那里也不好交代——你以为,大娘会护着你这个没眼色没体统的奴才,那可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
“嘿嘿,姑娘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居然如此凌虐下人,倘若姑娘被采花贼光顾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姑娘也落不了好去!”韩大嫂被她不由分说一阵痛扁,也不由恼羞成怒道。
“哼哼,你倒是去传传看,来人,去请大娘来!”莲衣吩咐了珍儿,却又咬了一阵耳朵,而后又吩咐悄悄吩咐宝儿,去请她义父来;至于韩大嫂,自然是芊芊叫人给绑了,跪在堂下。
结果,等徐大娘风风火火赶来的时候,只见韩大嫂在堂下跪着,莲衣正好整以暇的,陪她义用茶。徐大娘见秦总管面沉似水,心里打了个突儿,上前满脸堆笑道:“哎哟,那阵香风把秦总管您给吹来了,怎么也不叫人唤我一声?”
“哼,你现在行事越发专擅了,遇事不知大事化小,居然还敢叫人来验我干女儿的身子,是何道理?我看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只怕这馆里的事,也没有能力处置了,该日我禀明主子,免得你误了大事才好!”秦总管冷哼一声,拍了一下桌子,直震得茶盅跳了几跳,才咣的一声掉在青砖漫的地面上,跌得粉碎。
徐大娘一听,大惊失色,立即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秦总管的腿哭开了:“秦总管,秦爷爷,今日的确是老奴的错,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错待了姑娘——万望秦总管看在老奴多年驱使的份上,千万不要伤了和气,我这里就给姑娘陪不是了:姑娘,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与为娘计较啊,为娘以后不会再犯昏了,一定拿姑娘当菩萨供着!”
“那倒不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乱了分寸!”秦总管却拂开她的手,冷冷道。
徐大娘赶忙一股脑爬起来:“哎哟哟,多谢秦总管,到底是跟了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说着又莫名所以地瞟了莲衣一眼,似乎有所忌讳,又有所怨恨。
莲衣却笑笑,没有说话。既然徐大娘都这样对待自己了,恐怕真正接客的日子,也不远了,自己究竟该如何应对才好呢?她不禁暗自切齿,为未来的日子真正忧心起来。
秦总管又教训了徐大娘几句,才笑呵呵地转向莲衣说:“儿啊,今日虽说刁奴无礼,我儿却也冲动了些,有什么事,该让你娘发落才是……好了,我也出来一阵功夫了,该回去了,免得太后正找我呢,那可是不妙……”说着就告辞而去,徐大娘与莲衣急忙送了出去。
徐大娘一直目送着秦总管的背影消失,才回头,要笑不笑地说:“姑娘,你今日可是因祸得福,出得好大的风头;不过,日后遇事还是三思才好……须知,现官不如现管!”
莲衣便陪笑道:“莲衣省的,女儿并非有意冲撞娘亲,只是那老奴太过无礼,女儿总不信娘会信不过自己的女儿,还如此折辱女儿的……总之累娘亲为女儿烦心,是女儿的不是,女儿今后一定小心从事,不再让娘亲担心才是!”
“哎哟,我的儿,你这话可说到娘心里去了……好了,风里凉,你快让丫头扶你回去吧,省得又受了凉!”徐大娘急忙揽过她,还好莲衣生病几日,不曾穿软甲,否则只怕她会中毒也说不定。
娘俩又说了一些体己话,便和好如初,各自别过。
至于那个韩大嫂子,则被徐大娘带了去,说是保证她不会乱说话的;究竟如何处置,莲衣也不去关心了;反正大家都是人在妓馆,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