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东宫出事(1 / 2)
回宫途中,孟秋询问他要去哪儿。
燕承南看着她,一面想着这人真是明知故问,一面也佯装不知,答她,“就在东宫。”
因自缢一事未曾外传,宣柏便候在门外,待两人到了,当即朝燕承南行礼。礼毕,又不禁侧目看向孟秋,不知燕承南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无妨。”他道,“开门罢。”
雕花门被推开,燕承南踏入屋中,孟秋也紧随其后。他原以为孟秋已得知消息,方才敢抬步走进房中,大摇大摆,无所顾忌。
而孟秋未曾想到,自个儿进门后便迎面见到高悬在梁上的布条,与布条上挂着的……
“卧槽!”她倏地抓住了燕承南的衣袖,面色霎时便泛了白,“……凶案现场?”
燕承南拂开她的手,将袖口皱褶理了理,低头看她,“你不是知道?”
“我知道个鬼啊……不是,我是说,我不知道啊。”孟秋欲哭无泪,“昨晚我早就睡了,今天一大早您又让人把我喊过去,我往哪儿知道。也没人和我说呀……”
他发觉孟秋私自换下自称,不禁侧目,“我?”
“……婢子有错。”孟秋庆幸自个儿好歹还记得敬称,“殿下,您到这儿来做什么?那个……咳,她和投毒有关?”
而燕承南倒也不曾追究,只与她说,“你再仔细看看。”
孟秋硬着头皮看向半空中,又骤然倒吸一口凉气,再度揪住他袖子,“这不是,是那个昨天给您布菜的……”
因她这回紧紧揪着,燕承南一时便未曾拂开。他轻皱眉头,“松开。”
她装聋作哑。
燕承南定定的看她少顷,拽出袖摆。
“……”孟秋委屈兮兮的瞧他,复又凑近他些许,“殿下,您还会验尸?”
他竟被惹笑了,“你拿本宫和仵作相提并论?”
“不敢不敢……”孟秋赔罪道,“就是想不到您为何不让别人收尸,还要来看她一眼。现在天都热了,再等到正午,就瞒不住……”她话音戛然而止。
这不就是引蛇出洞么,又不好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说东宫里出事了。还不如佯装遮掩,任由宫人嘴碎,以此来告知背后那人,好教他知晓。
既是瞒了,那人就该起疑,想着燕承南是否已有证据。若那人慌了,便定然会露出马脚。
“想通了?”燕承南话音似笑非笑的,乍一拂袖,屋外侍从将门窗尽数打开,倾入满室骄阳。他在雕花门前负手而立,逆着光,身后便是盛夏。慢条斯理的转过身,他唤孟秋,“回宫。”
孟秋回过神,连忙跟上,“来了来了~”
已是辰时。
他将将踏进正殿,不消多久便有宫婢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膳食摆在桌上。虽燕朝不喜奢靡,更无酒池肉林那般荒唐,可却也位尊权重,一顿早膳,便丰盛得让孟秋目不暇接。
“愣在那作甚?”燕承南端坐在圆凳上,好整以暇的吩咐她,“布菜。”
她依言走上前去,满脸的一言难尽,“……”
此前才见过那般场景,他竟能吃得下去……胃口真是不错。
因着是早膳,吃食偏为清淡,却大多是咸口。她记得燕承南嗜甜,便一面疑惑着为何甜品才两三道,一面为他布着菜。恰到好处,皆是合他口味的。
燕承南起初还当是巧合,再往后,见孟秋是真真清楚他喜好,方才心生讶异。他面上不曾显露出来,也清楚自个儿定然是问不出什么的,遂,便将这疑惑藏在心底,暂且不提。
正在用膳的时候,又有侍从前来,先是屈膝抱拳行礼,复又将小瓷瓶双手奉上,“殿下,这是在含香屋里搜出来的。经太医辨别,确是断肠草无疑。”
他搁下银箸,抬手拿过瓷瓶,欲要打开——
“诶诶!”孟秋出声道,“您还在用膳,不如婢子来吧?”
在略作停顿后,燕承南将瓷瓶递给她。
孟秋接过来拔出木塞,往里看去,蹙眉,“昨天菜里的是鲜叶,可这里是炮制后的干叶呀……”
燕承南又问侍从,“毒性如何?”
“不输鲜叶。”侍从回答道,“仅半片,便可置人于死地。”
“留着,收好。”他这般说,看了眼孟秋,“往后或还能用到也说不准。”
她手一颤,险些将瓷瓶摔了,“……!”
那面,燕承南见她这般不禁轻笑。更见她敢怒不敢言,愈发觉得有趣。他继而再问,“可查到含香是从何得到此物的?”
“……卑下全无头绪。”侍从深深垂首。
他让侍从将而今探得的消息都讲一遍。
片刻的工夫,燕承南颔首应了声嗯。他隐有猜测,却无有讲出口,而是点了孟秋的名,问她,“你此前让本宫带着你,不知是否抵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