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两袖清风(1 / 2)
燕承南果真如他所说,如若出门,便领着孟秋一同。
而孟秋虽从系统那儿得知bug并未消除,却不知何时才会出现问题,只得跟在燕承南身后,生怕自个儿一不注意,便出了什么纰漏。
而那面,燕承南在私底下准备了四、五十日的工夫,将近两个月,方才将徐家查的清清楚楚。
“私卖官盐……”他看着手上拿到的账本,不禁轻笑出声,“徐太师真是大有胆量,连这种事都敢瞒下来。却不知……收了多少好处?”
他也不曾想自个儿竟能查出这个来。
敢在官盐上打主意的并非是徐太师,而是九江郡郡守。不知离京都有多远的外放官员,如何能与汪太师搭上关系?巧了,那位郡守名唤徐子默,正是汪太师的大舅哥。
徐子默管着九江郡的盐官,在收盐时略做手脚,便将足足有几百斤的官盐给扣了下来,再高价售出。这事被告知汪太师后,他禁不住老妻的求情,便已一己之力压了下来。连同那位举发的官员,也被汪太师扣下污名,摘了乌纱帽。
“九江郡成德县……县令何兴政。”低声念出纸上的字迹,燕承南眼底晦涩,传令道,“即刻去寻。如此忠国爱民的好官,如何能蒙受冤屈?”
“喏。”侍从应。
…………
九江郡成德县城。
城中某处破败不堪的小院里。
男子年约而立,着一身朴素儒衫,正拎着花壶,慢悠悠的为院中花木浇水。莫看这情景颇为闲雅,实则男子眉间尽是愁绪,只不好在老母、妻儿面前显露出来,却连鬓边都添了几根白发。
“夫君,宝儿要吃糖呢……”妇人掀开布帘,从屋里走出来,钗荆裙布,挽着的发髻上无有半点珠翠。她轻蹙着眉,欲言又止的看着男子,叹道,“家里的银两不多,哪里还有余钱去买糖呢?娘却说怎么着也不能苦着孩子……你说我……”
闻言,男子沉默半晌,解下腰间玉佩递给她,“去当了罢。”
“这如何使得!”妇人惊呼一声,连道,“这可是京中大人赠你的佩玉,怎可拿去当了?不成不成……”
相对无言好半晌。
妇人将玉佩推回去,忍不住又叹,“罢了。我那陪嫁里还有枚金钗,不如拿我那……”
“岳母本就无有给你留下多少东西,”男子拦下她,“莫说是你,便是我也舍不得,留作个念想也好。”
又是好半晌。
他听着屋里稚儿传来的哭声,面上显出疲色,“我进屋去和娘……”
“叩、叩叩”。
院门乍然被敲响,男子一愣,边让妇人进屋,边走去开门。
“不会是那些地痞无赖……”她眼底担忧。
男子说,“你进屋里去。”
少顷,他将柴门打开,却见院外是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再带他细细一瞧,顿时大惊,这不是宫里的人么?!
“我乃太子手下侍卫,敢问郎君可是前成德县令何兴政?”那人自身上拿出令牌,向他证明身份。
“太、太子手下?”男子颇为愕然,撩开衣摆连忙要跪下,“臣……草民正是何兴政。”
“诶,何郎君莫跪莫跪!”拦住男子后,那人又道,“殿下遣我前来寻郎君,正是为了两年前私盐一事。只可惜殿下才知晓此事,否则也不至于让郎君蒙受冤屈这许久……”
他隐有臆测,“这,殿下难道……”
“正是!殿下意欲为郎君沉冤昭雪!”那人当即道,“徐子默胆大妄为,竟敢只手遮天,做出如此恶事来!汪老贼更加以遮掩,亦是从犯。郎君莫要忧心,我们这回前来,便是将郎君带去京都,面圣诉冤!”
何兴政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却霎时热泪盈眶,“甚好!甚好!”
“那郎君便将家眷一并带上,与我们上京罢?”那人说道。
话音落下,何兴政这会儿倒不做声了。
若是他自个儿也无妨,可带着一家老小……倘若那位太子……他已然在政场上吃了个大亏,身上已是什么都无有余下,唯有这条命了。可他怕将家里亲眷也赔进去。
屋门被开这条缝儿,探出个小童的脑袋来,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眼圈儿尚还泛着红,怯声怯气的唤他,“爹爹,宝儿想吃糖,还想吃肉……”
“呀,这是令郎?”那人从荷包里拿出个银裸子,塞进男子手里,笑道,“我们几个粗人,竟忘了带点礼来,何郎君莫怪。这银两便当做给令郎买糖吃的吧,何郎君且收着。”
“……多谢。”何兴政朝他作揖。
那人连连笑着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他又问,“不知何时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