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破绽百出(1 / 2)
方才还难以听闻的丝弦之声隐隐传来,颇有些靡靡之音的感觉。
而推开她这边儿窗户的,则是宣柏。
孟秋见着他,便下意识朝对面闻香阁里看去,果不其然,燕承南正端坐在凳上,手里尚还捧着一盏清茶,朝她遥遥看来。他垂眸,将瓷盏子搁在桌上。
他略抬手,琴声乍止。旁人尽数退下。
“长安郡主,”燕承南慢条斯理的道,“倒是我低估郡主了。”
“啊?”她正不解其意,脑中忽而传来“叮”得一声,让她只得昂起头,笃定道,“那当然,我本就是聪明绝顶!”
燕承南轻笑一下,起身,朝窗边走近。他目光掠过屋中的燕和光,再定定看向孟秋,心底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愈发浓重,“以往只知郡主单纯直率,竟不知,倒也晓得欲擒故纵。”
雪已是停了,天色也清冷明朗,风却不罢休。屋檐上结着冰棱,还有堆积的霜雪,如此无暇素淡的佳景,竟不比他半点儿美色。
“既本宫与郡主在此相遇,”他唇角轻勾,带出些许笑来,眉眼间却不见分毫笑意,与孟秋道,“便请郡主过来一聚罢。”
她呆愣半晌,仍不清楚依照燕承南那般的性情,为何会命人来开窗。更亲自开口……让她过去?孟秋犹记得,他之前还对她避之不及来着?
可要是能往他跟前凑,孟秋哪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也……行!”她走到窗旁,看了看相隔的距离,往那边屋里瞧去,“殿下,您往旁边让一让。”
燕承南还当她要看屋里可曾有旁人在场,竟真听她的,往边上退开些许。未曾想下一刻——
孟秋一个箭步越过窗台,骤然便朝闻香阁里跃来!!!
谁料正当此时,檐上掉下一滴融了的雪水,恰好落在她后颈,冰凉刺骨,霎时便教她浑身一颤,动作也随之一顿。眼见着便要狠狠跌在闻香阁中的地砖上,她下意识拽向一旁的燕承南,而燕承南也正欲抬手去扶,一拉一扯后。
两人齐齐摔倒,抱了满怀。
伸手却被孟秋避开的宣柏,“???”
被燕承南垫住没摔疼的孟秋,“!!!”
因她此举惊到发懵的燕承南,“……”
怀中尽是温香软玉,连同她身上的酒香也一并传来,清冽且甘醇。
“殿下……”宣柏看着孟秋没敢去扶,只得连声问他,“殿下,您可还好?无碍罢?可曾摔到哪儿?”
燕承南僵着身子既不好推开她,也不好继续等下去,遂,冷声道,“……长安郡主还不起身?!”
“好嘞,好嘞!”孟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滚开,手忙脚乱要去扶他,“殿下您没事吧?我……好像有点重,没把您、咳咳……”她被燕承南拂开手,心下讪讪。
尤其看见他发冠微松,连鬓边发丝都散乱些许,却眉眼冷凝的模样,更是大感自个儿要完。
他紧皱着眉头,唇角也抿着,好半晌,才不疾不徐勾出个颇为讥诮的弧度,“长安郡主神思妙想,真是令本宫措手不及。”
“没有没有……”孟秋不尴不尬的回笑着,忽觉此话不对劲,便匆忙改成,“对对对,您说得对。”
“……”燕承南倒也讲不出甚了。
“啊对了!”却是她一惊一乍再度出声,看向燕承南,问他,“殿下让我过来一聚,不知道是聚什么?”
燕承南道,“需郡主与承平王传句话。”这是其一。其二,则是他想试探试探那所谓的熟悉感了。
“传话?传什么话?”孟秋微愣。
还能有什么?
那位睿亲王府二世子打得什么主意,皇帝自然也是这样。但相较燕和光只不过想借势相较,皇帝则是意图就此夺权,将承平王手里的兵马纳入囊中了。
如今,适龄的皇嗣唯有燕承南。
皇帝只当是随意娶个物件,若是不满意,又或不讨喜,待到事后再扔开就是。可燕承南不情愿,他还在等那个几次三番凑到他身边来,救他于危难之中的人。
上回初见长安郡主,因并非生死关头,以致他略过此人,这些天也不曾关注过。昨儿听闻皇帝有意乱指鸳鸯,再得知燕和光相邀孟秋时,他本也不想管。
索性让他俩生米成熟饭,自个儿落得轻松。
未曾想偶然发现这位表字称作娇娇的长安郡主,名里有个秋字。他心怀侥幸,故而定下此间厢房。再待听了一场戏,让他心底竟生出更多猜疑来。
是她?不是,就算曾听闻过易容术,听闻过借尸还魂、起死回生,也从未有过以一人魂魄独占多个躯壳的事迹。
“也无他事,”燕承南并未道出来意,而是转言道,“郡主与以往的模样多有差异,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