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金手指初现(2 / 2)
他早就看出这丫头对这房子有意思了。
今儿但凡来的是个男人,或者家口大一点的,这房子他瞒一瞒也就卖了。
可这小丫头摆明了就是自己单身住的。
这生意要是做成了,自己可真成谋财害命的了。所以见她再也没提,他就刻意避了这茬。
没想到这丫头云里雾里的看了半天,实际上还是看上了这房子。
但她要是实在喜欢,自己实话实说与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穆拉拉听了这话,心里算有点儿数了。
问道:“那房东接受分期付款吗?”
“你想打印子②买那房?”经纪人一挑眉,“行!不过最多打三期,过了年还得收三分的年息。”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敲掉了买房的细节,又谈好了价钱,经济人就领着穆拉拉去看了房。
到了地方后,见房子跟经纪人说的无二,里头甚至还装好了自来水电,穆拉拉当场掏了三百四十块现大洋出来,与房东签了“典契”和分期付款的“印子本儿”。
这位于十六铺的小二层,就算是完全归她所有了。
……
那洋车司机帮着穆拉拉卸了货,因为这车是被包了整天,期间又跑了好几趟的腿。
所以穆拉拉直接给了他十块现大洋,又托他把经纪人直接送回了牙行,他们之间的这趟差事,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那司机虽然得了报酬,但想起穆拉拉独身一人带着的那几个黄花梨大木箱子,心里总痒痒得厉害。
一路上盯着后视镜跟经纪人白话:“今日签了个大单,赚的不少吧!”
经纪人闻言眉心一动,却还是耐着性子道:“还是托了您的福。”
司机一听这话,心里跳得越发快了,状似疑惑道:“话说穆女郎不是说要买城西那房子吗?怎么又买上城东这房子了?”
经纪人打了个哈欠,刚要回他,可忆起穆拉拉在车里的那番做派,心里一动,“啊”了一声,一脸茫然地问:“买什么房?不是租房吗?看不出来穆小姐年纪轻轻,还是个惯会讲笑话的。”
…
…
这头穆拉拉却不知道两人间的这场机锋。
她关了门,见彻底安全了,才张开了自己时不时发出灼热感的左手,放在自己眼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这手极糙!
关结粗大,指甲周围还分布着许多的肉刺,手指上还有没好彻底的冻疮。
一看就知道是自小干重活干得多了的苦孩子。
而这双手大拇指靠近手心那儿,留着一个面目模糊的伤疤——但穆拉拉知道,这分明就是个反“淘”字。
原主刚到二叔家那年,穆家那群小崽子正钟爱“过家家”游戏,不过其他小孩儿最多扮一扮爸爸、妈妈,新娘、新郎罢了。
可穆家这群小畜生格外的胆大,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当官抓贼”那一套儿。
原主作为家里最低等的一员,日常扮演的当然都是贼了。
本来往常拳打脚踢的“刑讯逼供”一番,打得穆婉儿嗷嗷哭,这游戏就算完事儿了。
可那天穆二叔家那小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弄下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铁制“淘”字。
一群小畜生看了这个灵机一动,忽然就想学“满清十大酷刑”那一套儿,往原主脸上烙一个“淘”字出来,以惩罚她的“淘气”。
原主拼死挣扎之下,拿左手挡了一下,以至于这字虽然没烙到她的小脸蛋上,但也印到了左手心大拇指处。
后来因为伤口感染,原主还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烧。后来还是穆鸿仁回家探亲,才抓了药保了小丫头一条命。
因为这一段记忆极深,所以穆拉拉在看到这伤的那一刻,就立马知道了这是个什么字。
穆拉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伤疤,脑仁忽然一紧,手上仿佛又感觉到了那种被铁器灼烧过的痛苦。
她使劲地甩了甩手,正想打点水洗一洗,就见大拇指上那块儿伤疤忽然发出了一道绿光,跟果冻似的浮了一下。
穆拉拉“嘶”了一声,下意识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这“淘”字。
脑袋顿时嗡的一声,有什么像潮水似的涌进了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