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1 / 2)
有冷风从破烂的木门里灌进来,青年合上硬皮笔记本,把它收进羽绒服贴着胸口的暗袋里。
似是久未动弹,他转动的脖子以及眼珠显得有些迟钝。
这是个十分破败的老旧木屋,屋里没有家具摆设,除他之外这屋里还有六人,有男有女。这些人或坐或立,纹丝不动双目无神,宛如没有灵魂的空壳。
不得不说,这场面十分诡异。
青年缓慢而僵硬地抬起手,捂住贴在心口的笔记本。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冰凉的水泥地板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可一个简单的动作,此刻于他而言却如此艰难,仿佛身体上压着看不见的山岳,倾尽全力也撼动不了分毫。
这时,破烂的木门外忽然传来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其间还穿插着粗鲁的骂声。
不一会儿,木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屋子都震了震,挂在门框上欲坠不坠的门板哀嚎着,歪倒在墙上。
三个体型彪悍面容狰狞的大汉依次挤入门内,他们每人手上、肩上都或提或挂着几个人,那些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废物,就该拿去剁碎了灌腊肠。”当头一个毛发纠结浑身脏乱的大汉嚷嚷着,将手里提着的两个人丢垃圾一样甩过来。
好死不死的,扔过来的其中一个正好砸在青年身上。
青年下意识想躲开,但僵硬的身体却跟不上思维,他瞬间被撞翻在地,脑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钝痛与眩晕随之而来,体内凝滞的血液顿时翻江倒海。
那一瞬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总归不会好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原本僵硬的身体似乎因此而有了更多知觉。
扔完人的大汉不怀好意地扫视木屋里的人,最后视线定格在离青年最近的女人身上。
“清蒸,红烧,还是做腊肉?”大汉说着毛骨悚然的话,砸吧砸吧嘴,一把揪起女人的栗色卷发。
后者宛如一个布偶般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她嘴角挂着血,麻木的眼睛正好对上青年。
青年的手指抖了抖,他看到那个女人原本空洞的眼睛里,竟然渐渐显露出恐惧之色,但她仍旧一动不动。
更多的人被扔进来,而原本就在木屋里的人,也分别被三个大汉一一拽起。他们的动作比来时更粗暴,或拽着头发或提着脚,有的人甚至被捏着脖子拖出木屋。
青年就这样和那个女人对视着,看着她被拽着头发拖出去。
“嗯?乱七八糟的垃圾们,还有一个,在哪?”最后一个进门的大汉粗声粗气地嘀咕着,他手里提着一个中年男人的领子,肩膀上还挂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
青年知道自己就是那最后一个,由于他被最初扔进来的人压着,期间那三个大汉一直没有注意到他。
眼下这个在寻找目标的大汉皮肤粗糙浑身发红,他时不时就挠一挠身体,仿佛有些瘙痒难耐,挂着酒糟鼻的大脸上满是纠结与郁闷。
“你他妈是要留下来当垃圾吗?”
门外传来哄笑声,酒糟鼻大汉浑浊的眼珠子一转,低低地骂了一句,随便抓起一个人就匆匆出了门。
混乱过后,木屋又归于平静。
一直屏住呼吸的青年喘了一口气,好容易才挣开身上压着的人,坐了起来。
此刻他的手脚酸软无力,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休息了好一会儿,青年如同蹒跚学步的孩子般,扶着墙站了起来,踉踉跄跄朝那扇破木门走去。
短短十来米的距离,他愣是走了五分钟才抵达。
酒糟鼻离开的时候,把歪倒在墙上的门归位了。青年靠在墙上,抖着手去推那门,却见门板被一根生锈的铁丝栓在门框上。
门板的缝隙很大,却不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钻过去。他尝试着想掰断那看似腐朽的木板,然而手脚无力,费尽力气却只蹭下一些木屑。
青年不甘地喘着粗气,挨着破烂的木板门滑坐下来。
他休息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一点力气后,拿出贴胸存放的笔记本。
【你好,焦晋,很高兴遇见你。】
【现在,[厂卫]还有3分钟到达现场,房间只有一个出口,请尽快逃脱,别让他们抓住!】
这是上一次青年打开笔记本看到的两句话,眼下他再次打开,又有一句话浮出来:
【亲爱的玩家焦晋,恭喜你,没有落入[厂卫]的手里。但是很遗憾,你并没能脱离险境。那么,请尽快想办法离开。记住,留在木屋会造成[僵直状态],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
青年等了一会儿,笔记本上再没有浮出更多的提示,也仍如上次那般无法翻页,他只好收起笔记本。
被揪着头发拖出去女人乍然出现在脑海里,青年闭了闭眼,又一次扶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