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阎王番外(1 / 2)
我是阎王,生而不死不灭,是阴间主宰,掌管人的生死和轮回。
人都怕我,因为我操纵着他们最重要的东西,寿命;人也都不喜欢我,因为提到我,就代表了死亡。
我觉得这些所谓的人太愚昧了,我在让他们死的时候,同时让他们获得了生,他们竟然忘记了这一点。
一日,天界的月老来找我下棋,我们坐在忘川河旁对弈了三天,也听着那些鬼哭狼嚎三天。
在不知多少岁月中,我每天对着这样的景象,虽然早就已经习惯,却还是有些不耐烦。这些人,究竟哭得什么劲儿,明明过了奈何桥喝碗汤就又可以重生了!
月老也不知道是图新鲜还是怎么的,非要把对弈的地点放在这里,也不嫌吵。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月老突然把子一搁置,指了指奈何桥问我:"不知阎王看着这来来往往的景象感觉如何?"
我看着吵吵嚷嚷哭哭啼啼的场面,只吐出了一个字:"烦。"
正说着,又有一个人从奈何桥上跳进了忘川河,这些人多半是不愿喝孟婆汤,不想忘记自己生前爱人的。
不过冥府也有规定,不喝汤可以,却必须跳进忘川河忍受千年的煎熬后,才可重新再入轮回。
这千年中,他将亲眼看着他的爱人一次次的与他擦肩,而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终究会忘记所有的执念,最后混混噩噩的投胎。
这千年的等待只是一个笑话。
月老指着刚跳下的那个人:"那这个又如何?"
我甩给他两个字:"愚昧。"
月老笑了:"阎王还是一如既往的坦率,不过,可能是因为小老儿掌管着姻缘,总觉得能从他们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我挑眉:"哦?你看到了什么?"
"人世间的理与情。"
"这两者不矛盾吗?"
"您觉得矛盾吗?"
我点头:"法与理总是分不开的,与情自然相悖。"
月老笑了:"法理法理,三界中经常将法和理混为一谈,小老儿却有自己的想法,不知阎王愿不愿意听一听?"
"好啊。"
"小老儿觉得,法是我们制定的条框,可是理是规律是本质。"
"万事万物皆有情,理也应该有情才对。想要事事有秩,无情者靠法,有情者论理。法刚硬,而理含情,情字很强大的,强大到超越我们的想象。"
我根本就不那么认为,指了指忘川河:"我见过太多跳进去的人,口口声声为了情,可最后,没有一个抵得过时间的消磨的,最后都将前世的情忘的一干二净,无一例外。"
月老笑:"这么说似乎也不无道理,可是小老儿觉得,他们肯跳下河去忍受一千年的等待,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气。这种事情我们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没有穷尽的活着,滋生最多的是绝望。"
我沉吟片刻:"好吧,我承认,我过得是挺无聊的,却没有绝望一说。"
"那是阎王您心智坚定,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我也把子一搁,说:"好了,你陪我耍了那么一通嘴皮子,总不见得是专门来奉承我的,说吧,什么事?"
月老嘿嘿一笑,装了那么长时间的B,好累啊,总算可以步入正题了。
"事情是这样的,曾经,因为我的失误,让一个姑娘本应美满的姻缘碎裂不堪,她生时饱受苦楚,爱而不得,死后又不肯魂归,逃过了阴差的追捕后,在人世流连了近千年。最近,她的魂魄就要消散了,这虽然是她咎由自取,起因却也是小老儿我的过错,我就想着,阎王能否给小老儿几分薄面,让她重新转世,回到爱人身边陪着,也不枉她执着一场。"
说着,他手掌一摊,一个即将熄灭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很微弱。
"即便我真的破例让她投胎了,她的生气那么弱,恐怕也活不太久的。而且,投了胎势必要忘却前尘,这样还不如带着记忆魂散了的好。"
月老叹:"我也是私心,想着为自己赎罪,至于结果,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造化这个词说的委实有些不负责任。我想,反正平时也很无聊,暂且帮帮这个姑娘也无妨,毕竟,执着千年的情感我终究是没见过的。再加上,我终要送月老一个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