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四(1 / 2)
陈斟将扇子一合,径自坐下。他刚坐下,李珩和林定北紧随其后就过来了,两个人都绷着张脸,谁也看不惯谁,一看就知道,又吵架了。
李珩和林定北坐在了同一张凳子上,只是一人坐一头,还都是半边屁股挨着凳子那种。
梁怀玉长叹了口气,一人端了一盘花生米给他们。
李珩和林定北互瞪一眼,各自咬牙切齿,然后同时出声。
“你这个草包!”
“你这个悍妇!”
两个人又喋喋不休地吵了起来,旁人也听不懂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只听见震天响的嗓门。
吵了一番,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拿盘子里的花生米,对着对方洒去。
花生米满天飞,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薛冰和闲北挡在了陈斟面前,陈斟悠然地扔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
梁怀玉:“……”
梁怀玉大吼一声:“够了!你们要打出去打!”
这两个人停了手,互相用鼻孔蹬了对方一眼,然后听话地起身出去。
没结账!
算了,花生米当送他们了。
梁怀玉送走了这两个祖宗,又回头看另一个祖宗。薛冰和闲北又不见了,陈斟眯着眼,笑了笑。
梁怀玉本来就热,被他们俩一气,更热了,扇子都扇得勤快了些。
陈斟说:“我冬天的时候盼着有人能给我暖暖被窝,如今冬天过去了,这个人还没盼到。梁掌柜这办事效率,不行啊。”
梁怀玉赌气又讨好地说:“这不是得精益求精吗?况且如今都是夏天了,两个人睡多热啊,一个人睡更好。”
陈斟轻笑了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梁怀玉端了一盘冰豆花给陈斟:“陈大人尝一尝我们的新品,清凉消暑。”
陈斟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嗯,还不错。”
梁怀玉趁机道:“那是自然。”夏天吃一碗冰冰凉凉的豆花,人间乐事是也。
梁怀玉舀了一勺豆花,吃得真开心,忽然听见陈斟说:“我之前似乎给过梁掌柜一块玉佩,不知梁掌柜还收着吗?”
梁怀玉一呛,“咳咳,在的。”她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来。
她当时看这个玉佩就是戴了很久的,估摸着对陈斟来说是很重要的,但是肯定是迫不得已才留下来的,总有一天他应该会来赎回去的。
梁怀玉拎着玉佩的绳子,晃了晃,高高兴兴道:“陈大人要赎回去了吗?”赎回去的话,可得用真金白银来。
陈斟冷哼一声,脸色不大好看,“赎?”
梁怀玉见风使舵,改口:“我说错了,这本来就是陈大人的东西,怎么能叫赎呢?陈大人,给。”
她恭恭敬敬递给陈斟,陈斟却没接,黑着脸说:“不必了。”
梁怀玉微微撇嘴,用余光瞄了一眼陈斟,不知道她那句话又说错了,惹到这个祖宗了。
突然间,有雨滴砸落的声音。梁怀玉看过去,只看见雨一下子就哗啦哗啦。有行人被落得措手不及,有人进来躲雨,有人站在屋檐下躲雨。
梁怀玉感慨:“哇,这雨下得也太不讲道理了。”
陈斟接话:“雨要跟你讲什么道理?你又不是天王老子,呵。”
梁怀玉:“……”
她感觉出来这位祖宗现在头顶冒火,或许应该去外头淋淋雨。梁怀玉捧着自己的豆花,远离陈斟。
回头的时候瞄了一眼陈斟,陈斟视线对着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管他呢,梁怀玉转头,捧着豆花去找云瑶。
云瑶靠着走廊的栏杆,也在看着雨走神。梁怀玉三步并作两步蹦哒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嘿,阿瑶,你在看什么呢。”
云瑶愣了一秒,笑说:“这天气变得好快。”
梁怀玉点头,应和:“对啊,特别不讲道理。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倾盆大雨就来了。”
梁怀玉在云瑶对面坐下,一人靠着一根柱子。梁怀玉眼尖地注意到云瑶的裙子被雨溅湿了,附身帮她提了提裙角。
“谢谢。”云瑶说。
梁怀玉摇了摇头,舀了一大勺豆花,送进嘴里。
就这么几秒功夫,雨势又渐渐小了。
梁怀玉嘴里含着一口豆花,口齿不清地说:“诶?这天气比陈斟还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的陈斟在梁怀玉再回到前院的时候,已经走了,只剩下一只空碗,和一锭银子。
梁怀玉走过去一只手捞起银子,另一只手收了碗,看着外头自言自语一句:“这天啊。”六月热得人发昏,但也阻挡不住那些权贵们想玩的心,这不就弄了个什么“夏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