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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许苏听见苏凌这话,便知道她?已经误会许久。
但是,正当许苏想开口?解释时,孟唯景先她?一?步。
“我?们最近才在一?起。”
许苏:“……”
苏凌:“……”
场面登时寂寥万分。
过了几秒,苏凌“哦”了声?,闷头想了下,然后表情看不出好还是不好,总之有些?反常:“那你是来找苏苏玩?”
“是。”
“住哪里?”苏凌又问。
孟唯景报了宾馆名字。
苏凌沉默半晌。
她?其实比孟母年轻许多,当下不过四十出头,甚至比小姨还年轻几岁。
时间不会说谎,即使经历坎坷,但苏凌样貌年轻。
许苏扯了扯苏凌的手臂:“妈,我?们回家吧。”
苏凌点头,又看了孟唯景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孟唯景无从考究她?的内心?,直觉复杂。
街道昏暗,路灯照耀,能见度不高?。
微风一?阵一?阵,苏凌直视前方,闻到来自许苏身上洗发水的味道。
走出去几米后,苏凌突然抓住许苏的手:“苏苏,你等妈妈一?下。”
眼见着苏凌身影越来越近,孟唯景拿出插兜的手,直立而站。
几年前两?人?面对,少?年脸部轮廓还有些?稚嫩,那时流苏巷经常下雨,少?年穿着灰色长衫坐在小店门里打游戏写?作业,身影很是挺拔。
距离近了,她?停下来。
像是鼓足勇气,又有些?紧张,然而话语一?出,饱含沉重与寄托。
“请你一?定?要?对苏苏好一?些?,再好一?些?。”苏凌微微笑?了笑?,“包容她?,帮助她?。”
孟唯景垂眸:“我?知道。”
苏凌颔首离开。
微风扫止袖间,母女二人?身影孑立。
孟唯景目送她?们离开,才重新双手插兜,低头想了会儿才离开。
她?们都是很真诚的人?。
即使陶文洁曾经把真相一?一?列开展给他看,他也只是给出很轻微的反应。
他以前总爱逗许苏,调戏她?,看她?脸红,等她?反击。他倒是真想看看,这人?除了隐瞒能不能急眼,就像乖巧的兔子,惹急了也会红眼。
她?有过,不过大多时候还是静静的坐着,朝阳穿透晨薄的雾,照耀着她?的侧脸,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与柔和在她?身上融合,整个人?乖巧伶俐。
他喜欢她?那样。
也喜欢她?抱着一?堆书本跑到白马巷,毫不留情地拍响大门锁扣,让他给她?补课。
有时他真庆幸自己有一?个学习起来不费功夫的脑子,这样他才能在一?边留意她?动作的同时一?边好好学习,给她?做家教。
他不清楚事?情原委,也没打算再问。
那些?曾经执迷不悟的事?情如今显得轻如鸿毛。
只要?她?这个人?在就好了。
她?陪在自己身边,这就很重要?。
别再让她?遭受苦难了。
那么善良真诚的人?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被逼无奈,而且他现?在担心?的是,苏凌有不明显的精神分裂,许苏会不会也有。
他听过她?说梦话,见过她?梦游。
他觉得奇怪,只在半夜里看她?撑着单薄的身体围着房间晃一?圈,然后重新躺下,甚至钻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他不敢,也不愿意多想。
又怕问出口?,她?会无法接受。
他和许苏已经够难了,每当想起那个好像被抛弃的一?年,他都觉得遗憾。
他觉得自己委屈,所以把愤怒转移到她?身上,可当他隐隐感觉到她?比自己过得更辛苦,那种无谓的气愤烟消云散,只剩心?疼。
沉下来的天空像一?张没有边际的幕布,星光微弱,声?音寂寥,破乱不堪的陈旧小区背景将少?年挺拔高?瘦的身型衬托得越发利落。
孟唯景用脚掌碾磨布满尘土的地面,抬起头,目光沉静。
弯月如同钩子,月光静静流淌。
如果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么烦请神明保佑她?,往后余生顺遂,期待永不落空。
孟唯景这次来水城,不仅仅是因为要?和许苏一?起去和城参加比赛,更重要?的是马上要?到许苏的生日。
许苏生在盛夏,七月中旬,孟唯景出生在初冬,十月下旬。
算起来,许苏比孟唯景大三个月还多。
孟唯景早早订了花和蛋糕放在宾馆里,打算在这里给她?简单庆贺一?下,他躺在床上给她?发消息,问她?几点下班。
许苏迟迟没回复,可能是太忙了。
看了眼手机,孟唯景打了个呵欠,昨晚太闹腾,送许苏回家后他步行?回住处,精神不好。
许苏给他回消息时,他睡得正沉。
苏凌请了半天假,去菜市场买了菜和肉回家做饭。
许苏觉得自己刚送走她?没多会儿。
早晨时候苏凌交代她?去水城西郊送个东西,来回两?个多小时,和孟唯景的住处不同路,她?正准备回家给苏凌做饭,苏凌回来了。
苏凌进了厨房,把刚买的菜放到案板旁:“今天下午不上班,我?给你做好吃的。”
许苏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妈你是不是请假了,就过个生日,晚上简单吃顿饭就好了啊。”
她?刚回家,外出的衣服全换了,又穿起那件苏凌送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戴着黑色蝴蝶结的白色连衣裙。
一?转眼她?都二十岁了。
苏凌看了她?一?眼,眸里带笑?:“不光是给你庆生,也给我?自己。”
许苏走过来,刚拿起一?把菜准备洗,就被苏凌的话惊到了。
“我?这一?辈子啊,苦难已满,荣誉为零。”苏凌一?刀背拍昏了鱼,接着说,“就生了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