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四（终）（2 / 2）
段瑾林不想哭的，但是他还是掉眼泪掉得?打嗝，根本止不住，辛黎别开脸，紧紧咬紧了牙关，怕口水流出来，但心里又想安慰对方，只能在心里把?520骂了无数遍。
段瑾林看见辛黎唇边控制不住流出来的口水，拿起毛巾轻柔地帮他把?口水擦干净。
太宝贵了。和辛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太宝贵了。
“师兄，好久不见。”
“走。”辛黎吐字艰难，不想让段瑾林看自己出丑，只吐了一个字。
“我才不走呢，师兄你别想赶走走。”段瑾林笑?起来，“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工智能……是以我为原型的吧？”
“自、自作多?情。”辛黎扭着头不看他。
“师兄，我太高兴了，真的，都把我高兴哭了，我哭了一路了，你看，我眼睛都红了，师兄怎么赔我呀？”
“傻、傻不傻……”
“哇师兄你这就过分了，我这么天才的小师弟你不要，非要一个傻子师弟是吧。”段瑾林扶着他细瘦的脖子让他平躺，辛黎嘴角又流出口水来。
段瑾林用袖口帮他擦了擦。
“脏、脏。”
“脏什么？嫌口水脏啊？我好伤心啊，以后不能和师兄亲亲吗？就因为师兄嫌弃我的口水？”段瑾林捧着心口做伤心的姿态。
三言两语把?辛黎哄好了，段瑾林才回头向一头雾水的辛云亭解释，“你好，我是辛师兄的学弟，现在在追师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包括经济上，医疗条件上，我家里条件还可以，我想我都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辛黎听得都快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这小孩乱说什么啊？多?少年没见了一上来就说他在追自己？
“你、你疯了。”辛黎断言。
段瑾林回头跪在他床边，轻声细语地说:“师兄不喜欢我吗？师兄不喜欢我的话我才会疯掉呢。”
段瑾林就像张讨厌的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一直留在医院照顾辛黎，一直到辛黎中风的症状有所缓解，口齿也清楚了些。
在这个过程中，段瑾林也向医生了解了辛黎的病情。对男人的心疼只更多些，抱着人在床上心疼地揉着有?些肌肉萎缩的细瘦苍白的腿，还一直问他疼不疼。
“我没感觉。你……你别……你不用回去上班吗？”辛黎想拒绝，奈何身子不方便，段瑾林还抱着他的腿，辛黎一点办法都没有?。
“师兄那么多?钱，多?养我一个都不行嘛？师兄好吝啬哦。”段瑾林笑?嘻嘻地说。
别的都还好说，二便不能自理是辛黎当时最窘迫的事情，身体好些的时候尚且还有?一些控制力，身体稍微虚弱一点，要么容易失禁，要么会泄不出来。
辛黎这天撤了导尿管以后，就被憋的难受，但他动不了，只能小口地艰难吐气?，忍受着膀胱的憋胀感。
段瑾林看见他脸色不对，轻声问他:“师兄，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不好？需要我叫医生吗？”
“不、不用……”
“那师兄是怎么了？”
“我……我就是憋……”辛黎越说越觉得?难堪，心里消沉。不论段瑾林这段时日揽着他说了多?少次喜欢，辛黎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这样的喜欢。
段瑾林尚有?大好的人生，又何必在他这样一个废人身上浪费时间，对待段瑾林的态度越发冷淡起来。
“我给你揉揉，我们试一试能不能解出来好不好？”段瑾林说着就要让他解在床上。
“我不要。”
“那我抱你去厕所，你手上用点力，揽着我脖子。小心点。”段瑾林把?辛黎抱起来，抱到厕所里坐着，辛黎要扶着东西才能坐稳，没有多?余的手去揉肚子，但仍是要把?段瑾林往外推。
“你出去。”辛黎脸色极沉。
段瑾林没有邃他的意，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他出去之后辛黎就摔了，段瑾林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段瑾林也黑了脸，过了一会只把脑袋埋在辛黎细瘦的腿上，轻声问他:“师兄，如果?变成这样的人是我呢？你就不要我了吗？”
“不要乱说。我怎么会……”
“我也一样。”段瑾林打断他，飞快地说:“你就当我变/态吧，真的，即便你这个样子，但是一想到师兄我还是头脑发热心跳加快，想亲你，想抱你，想照顾你一辈子，如果?情况允许还想和你做一点别的事情。”
“师兄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段瑾林跪在地上哀求道。
“你这人真是……”
“不可救药。我早就不可救药了。”段瑾林自己接过话茬，扶着辛黎的身体，替他一下?下?揉着小腹因为憋胀鼓出来的位置，一直到片段慢慢滴出来，清理干净了才把?人抱回床上。
“可是我这幅样子，什么都给不了你。”辛黎看着窗外的好天气?，语气里带着对自己的失望和遗憾。
“不对哦，师兄。”段瑾林把?轮椅推到他的床边，便辛黎伸出手，耐心地等着辛黎。
过了许久，辛黎才慢慢地伸出手，主动揽住特段瑾林的脖子。段瑾林把?他抱到轮椅上，推着他出去晒太阳。
“你能给我喜欢……能给我爱……你就是我想要的一切……”段瑾林坐在他的轮椅边。
今天的阳光是那种很和煦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瑾林，想抱一下?。”
段瑾林听见辛黎这样说。
他忙不迭爬起来，还差点摔了一跤，弯着腰抱着辛黎。
这个姿势有点变扭，抱了一会段瑾林腰也有?点酸，干脆把?人整个从轮椅上抱下来，和自己一起坐在草地上，让辛黎靠着自己坐稳。
“想听你唱首歌。”辛黎说。
“唱歌啊……我都好久没唱歌了。”
段瑾林清了清嗓子，哼唱道:
“如果?说……你是遥远的星河，
耀眼地让人想哭
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
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
辛黎压在他胸口的重量越来越重，嘴角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弧度，就像在他怀里安然入眠。
段瑾林声音哽咽，但依旧为他继续唱道: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变得自由
有?的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
梦总是要醒的。
人不能够总是沉溺于虚幻的过去。
520作为有操守的人工智能，再也不向段瑾林开放任何关于辛黎的记录权限。
人类没有时光机，不能重头再来，有?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在520的记录里，那些内容永远不会改变。
再后来，段瑾林和辛黎的名字，总是被一起提起，不仅仅因为他们两个是近几十?年出彩的架构师和人工智能专家。
也因为他们两个留下?了很多?类似的奇闻轶事。
后来虚拟网络架构和人工智能专业还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最优秀的架构师，都是爱自己的职业胜过一切，他们会亲吻机房里的键盘，他们会花12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泡在机房里，他们把人工智能当成恋爱的对象来看待。
其中，辛黎英年早逝，段瑾林终身未婚。
大概天才共同的宿命，就是要承受寂寞。
只有段瑾林知道。
千种风情无人说，天冷粥凉无人问。
当年没有?跨出去的那一步，只能用一辈子的孤独来偿还。
下?一次，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辛黎篇到此就结束啦
还有最后一个番外，是之前一位读者点的梗
是关于文总和姜平平的
这篇文也很快和大家说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