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小年(1 / 2)
灵犀等了又等,卓芸却再不上门。
灵犀心想,难道还在生我的气吗?仲秋不在家,她也不来看看我。
有一次跟刘金锭说想要回家一趟,刘金锭就皱眉头:“这都腊月了,家里大大小小过年的新衣新帽,还有腊肉年糕,该裁缝就裁缝,该磨面就磨面,别总想着出门逛去。”
灵犀也就不再提起,直到小年。
小年那日用过早饭,跟桂莲一起收拾了,来到刘金锭屋中,笑着说道:“母亲,这都小年了,我得去桐城看看大哥二哥去。顺道也跟何大哥打听一下仲秋的消息,算着日子也该回来了。”
刘金锭破天荒点了头:“去吧去吧,再不去娘家看看,你哥哥该说我不通情理。”
灵犀一喜,忙笑道:“谢过母亲。”
刘金锭招招手,脸上竟带了一丝笑容:“灵犀啊,仲秋不在家,春生说没银子了,那何超呢,只认仲秋一个,谁到铺子里都拿不出银子,我看那何超总对灵犀笑眯眯的,要不,灵犀去试试。”
灵犀心中叹口气,脸上依然笑着:“谨遵母亲吩咐。”
背个包袱挎了竹篮,脚步匆匆离了方家村。
到东城门外时,太阳刚露了头。
树林中枝叶萧瑟凋零,林中的薄雾被阳光一照,透着朦胧的寒意。
灵犀钻进了树林中,地上落叶层叠,踩上去若棉絮一般。
秋千架旁一人负手而立,含笑看着灵犀。
他头插玉簪,曲领大袖的绿色长袍,脚踩革履,一副官人装扮。
灵犀远远停住了脚步,心中抽痛,他依然如在护军府相见时那般清瘦。
肖赞走了过来,来到她近前看着她唤了一声灵犀,唇角上扬着,一如以前。
灵犀低下头,不敢去瞧他,从袖筒中拿出那块玉珮,讷讷说道:“我是来还玉珮的,如今你我已各自男婚女嫁,不必再见面了。”
肖赞不接,只来牵她的手,灵犀忙缩了回去,抬头看着他:“你我命该如此,还是将过去忘了吧。”
“忘了?”,肖赞猛逼了过来,灵犀后退几步,后背靠在一棵树上,退无可退。
肖赞看着她,双眸中柔情若水:“这些年,我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读书,另一件就是思念灵犀,就算是在你面前,也思念着,分开了更是思念。我忘不了,也不想去忘。”
灵犀低头躲避着他的目光:“忘不了也只能埋在心底,我们不能……”
肖赞轻笑一声,眸光中露出悲愤来:“如何就不能?我和魏怡君,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我不过与之周旋,若没有她,我怎能离开护军府”
灵犀啊了一声:“可是她,一片痴心……”
肖赞咬牙道:“她们家仗势欺人,我就该乖乖得做她们家的女婿,与她做恩爱夫妻?休想。”
他与魏怡君成亲后,魏护军打通关节,授了他枢密院副承旨,别人都说是一步登天。
肖赞却在暗中寻找时机,离开上京。
十一月的时候,升州渭城县令暂缺。
这渭城虽说隶属升州,却和平安州接壤,离桐城不过百里。
肖赞求了都承旨,只说是力不从心,想要去州县历练。都承旨求了官家,一道圣旨下来,护军府也无计可施。
魏怡君自然想要随他赴任,肖赞知道她最牵挂自己年迈的祖母,去她的祖母面前说笑了几次,她的祖母就哭啼不休,说那渭城穷山恶水,舍不得孙女离京受苦,魏怡君只得暂留娘家。
肖赞正中下怀,只身到了渭城,新官上任事务繁忙,头顶又有监司、通判、知州监督得紧,一直无法脱身。
如今快到年关,上司准其回家探望父母双亲,他才如愿归来。
肖赞瞧灵犀躲避,叹口气身子后撤到秋千架旁,微微笑着道:“灵犀可记得这个秋千架?”
灵犀点点头,肖赞道:“灵犀坐上去,我们说说话。”
灵犀摇头,肖赞黯然道:“灵犀,就一次,就当为了我……”
灵犀坐了上去,肖赞站在她对面,微笑看着她,恍惚中,又回到了几年前。
灵犀微怔中,肖赞说道:“魏怡君的大哥年少时,为争抢歌姬曾误伤人命,当时魏护军求到太后面前,府尹判定死者自戕,此事不了了之。我一直暗中寻找铁证,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太后已崩逝,谁还会护着他们?”
灵犀心惊不已,抬头看着肖赞,他向来温和的面孔因仇恨有些扭曲,看起来如此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