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善举(1 / 2)
灵犀如今心中笃定,每日只守着阆儿,旁的事能不管就不管,方仲秋隔三差五在家呆着,灵犀笑对他说道:“仲秋若忙尽管忙去,我如今再不会招惹是非,仲秋就放心吧。”
方仲秋只笑不语,待阆儿过了百日,才每日去平安州去,走得晚回来得早,灵犀就问他生意忙不忙,方仲秋抱着阆儿笑道:“银子是赚不完的,如今欠债已还,我盘算着再买一条船,到今年年底,争取三条船都买下来。”
灵犀知道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并不清净,总是在盘算这盘算那,生意想越做越大,家中这些人这些事要安抚着,大哥春生都要想好出路,心里疼他,更是加倍体贴。至于前往渭城之事,她以为早跟仲秋说清楚了,再未提起。
方仲秋也看似毫不在意,只是偶尔会呆坐着失魂落魄,灵犀瞧见问起,他就说生意上有些烦心事,灵犀就用他的话加以劝慰,银子是赚不完的,若是还皱着眉头,就抱阆儿过来,方仲秋瞧见阆儿,就舒展了眉头,举起儿子笑得开怀。
灵犀产后恢复很快,一过满月,方仲秋就不用禁欲,灵犀总觉得,夫妻二人床笫之间少了些什么,不似在平安州那样纵情恣意,方仲秋总有些顾忌,一是目睹灵犀产后苍白虚弱床褥上满是鲜血,心中不安,总觉是自己造的孽,二是阆儿就睡在身旁小床上,总觉得有人窥视,其三,还是在意那日之事,虽也在心中骂过自己,可却总是想起来,总是在意,面对灵犀时就总放不开手脚。
灵犀却怀念那几个月的纵情时光,总设法撩拨他,有时候方仲秋也耐不住撩拨,反攻过来。可几次三番的,灵犀就觉赧然,自己总跟喂不饱似的,大概是仲秋太累了,也就收敛许多,慢慢的,二人在床榻间竟添了些疏离。
转眼就是端午,阆儿已快半岁,白嫩嫩的小人儿已能稳稳坐在榻上,一手手指头塞在嘴里,嘬得分外香甜,另一手摇了拨浪鼓,哗楞哗楞清脆得响,肥短粗的两条小腿不住得蹬动,有时候动得欢了,一个坐不稳,脑袋往后一仰,整个身子滚倒在榻上,就咯咯笑着,小手将小脚扳住,往嘴里一送,啃着自己的脚趾头在榻上推磨一般,转过来又转过去,玉容每每瞅见,就大叫着脏阆儿,拿开他的脚。
阆儿被夺了美味,就会哇哇大哭,哭声震天得响,智儿在东厢听到,也大声和着,院子里哭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阆儿咯咯笑的时候,智儿也跟着笑,方家人听见都会忍不住咧了嘴。
这一日灵犀想念大哥,抱了阆儿拿上包袱,跟公婆说一声出了院门,桂莲忙打发玉容跟上,让她帮着拎包袱,灵犀抱阆儿累了,玉容也能搭把手。
三人来到东城门外,就见城墙根儿下围了一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玉容好奇,仗着人小一头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出来对灵犀道:“二嫂,是位小娘子,说是书香门第出身,父母去世了,哥哥好赌,将家业都败光了,如今要卖祖宅,她被逼无奈,出卖父亲生前收藏的几幅画。旁边有人说是前朝的,也有人说是假的,骗钱的。”
灵犀笑道:“不管真的假的,咱们赶路要紧,天越来越热,阆儿都出汗了。”
玉容吐吐舌头:“若是我娘在,又该骂我多事。”
灵犀捏捏她脸:“碰上热闹不让你看,你就难受,知道你的性子,走吧。”
不大一会儿门前桂花树在望,叶青山正好出来挑水,瞧见她们,扔了扁担水桶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抱过阆儿笑道:“小家伙又胖了不少。”
阆儿咯咯笑着,伸手去扯他的纶巾,叶青山由着他撕扯,笑道:“阆儿认识舅舅,对吧?”
灵犀笑道:“隔不了几日就来,自然认识,二哥最近可回来过?”
叶青山笑道:“又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他呀,为了我今秋和明春的考试,在拼命赚银子。”
灵犀解开包袱:“仲秋早有打算,这是二百两,给大哥备着赶考用的。”
叶青山不要,灵犀有些气:“二哥的银子你能要,我的就不能要吗?”
叶青山笑道:“灵犀,是这样,比如仲秋和他的大哥三弟,都各自成家了,依然难分彼此,同理,就算我和富贵日后成家了,还是一家人,灵犀是嫁出去的女儿,哥哥不能随意要你的银子。”
灵犀无奈,又将银子放回包袱,下厨为青山做饭。
青山的厨艺依然没有长进,依然是煮熟了能吃的水平,吃着灵犀做的饭菜分外香甜,灵犀为他多做了些吊在井里,午后待天气凉爽下来,抱着阆儿和玉容动身往回走。
出了东城门,玉容咦了一声,围观的人都已散去,那位卖画的小娘子依然站在那儿,目光中满是焦灼,瞧了瞧灵犀又错开了目光,灵犀朝她走了过去,瞧她长得清秀可人,穿着雅致,举止言行有度,瞧着确是出身书香门第,不象是江湖骗子。灵犀端详着她笑道:“上午我进城门,小娘子就在,这会儿我出了城门,小娘子还没走,小娘子的画,卖出去几幅?”
小娘子沮丧摇头:“开头我的要价太高,无人问津,后来一降再降,就都说是赝品,唉……今夜拿不回去银子,明日就要流落街头了。”灵犀看着她挂着的字画,一共三幅,她也不懂,就笑问:“就问小娘子一句,可是真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