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少十七(2 / 2)
白忱交卷后大概半个小时考试结束,阮恂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门。人流渐渐拥挤起来,阮恂个子矮,被挤的晃来晃去,眼看就要撞在墙上,伸手却有人按着她的肩膀揽住了她。
阮恂又闻到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她愕然抬头,果真看到了白忱线条收敛的下巴。
她想转身就走,可是走廊里挤满了人,根本抽不开身,只好低着头不言语。
人流慢慢挪动,好不容易到了楼梯口,阮恂抬步就要下楼,忽然又被白忱拽住了衣领,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我有这么可怕?”
阮恂声气细弱:“没……”
“那你跑什么?”
阮恂不回答,白忱放开了她,居高临下道:“早上化学不给我抄,下午生物总得给我抄一下吧?”
阮恂含糊的应了一声,快步下楼,走到一半却又回过头来,认认真真对白忱说:“谢谢你刚才扶我。”
谢初同一拍大腿道:“我靠,这小姑娘有点可爱啊!”
白忱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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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恂走在校园里,四月春光熹熹,摇落枝头,再碎金般落在她肩上。她皮肤本就白,再被日色一扫,顿时仿佛有光生,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回头多看她几眼。
她刚在食堂吃过午饭,现在准备回寝室睡一会午觉。高中忙碌单调,可是天知道,这是她上辈子最向往的生活。
阮恂死去的那年不过十几岁,可是年少终究抵不过病痛。她先天不足,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十几年几乎都在医院度过,她像个累赘拖累着父母,而哥哥早就对她心生不满。
在她看来,死亡不论是对她还是对父母,都是件好事。
谁知她失去意识后再睁眼,竟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用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玄幻的事实,今天是她重生第九天,不管怎么说,能健康的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青大附中的寝室是四人寝,阮恂晚上住在家,但是中午回家时间来不及,就会过来寝室睡一会午觉。
室友除了她之外都是住校生,这会等她回去,寝室里已经有一个人爬上了床,她悄悄的阖上门走到自己桌前,其中一个室友林语然问:“阮恂,考得怎么样?”
阮恂刚要回答,另外一个室友就道:“就她那个倒数的成绩,能怎么样?”
“周潇潇,你怎么说话呢?”林语然抬高了声音,“就你学习最好!”
“要吵出去吵!”床上的李怡馨动作很大的翻了个身,“让不让人睡午觉……”
周潇潇“嘁”了一声,也爬上床去了。
林语然压低了声音对阮恂道:“你别生气啊。”
“没事,”阮恂摇头,“我成绩本来就不好。”
“你脾气可真是好……睡觉吧,下午还考试呢。”
阮恂“嗯”了一声,刚要上床,手机就急促的震动起来,她出门去走廊上接通,小心翼翼道:“冯姨,怎么了?”
“阿寻小姐,家里……家里出了点事,”冯姨的声音有些发紧,“待会太太会来接你,你不要紧张,先回家再说,好吗?”
阮恂攥着手机,不自觉用力:“……怎么了?”
冯姨犹豫了半响才道:“老先生忽然晕倒送进了抢救室——”
阮恂急得打断了她的话:“爷爷怎么样!”
“人还没醒,但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冯姨忧虑的道,“阿寻小姐,重点不在老先生的病情,而是,而是太太给他看了一份亲子鉴定书……”
她说着,似乎不忍,语声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您……您不是先生和夫人的孩子,血型都对不上!”
阮恂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震惊的不是原身的身世,而是事态的变化过分戏剧性,始料未及。
阮恂并没有接收这个身体的多少记忆,但是原主的性格比她还要腼腆,也不爱说话,加上家庭关系冷淡,就根本没有人察觉出异样来。
她的母亲早逝,父亲结过三次婚,现在的夫人是原主的第二个后妈,而父亲本人也丝毫不顾家,阮恂穿过来将近十天,连他一眼都没有见过。
反倒是管家冯姨口中的阮老爷子疼爱关心阮恂更多些。
“那——”阮恂刚要再说些什么,手机却显示有另外一通电话进来,她只好挂掉了冯姨的电话。
“喂?”
“阿寻,”电话那头是一道冷淡的女声,“现在到校门口来,我已经给你的老师请过假了。”
是她的后妈,林窈。
“可是,”阮恂惴惴不安的道,“我下午还有考试……”
“月考不重要,”林窈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冯姨是不是已经告诉你了?真正的阮家大小姐现在在陵川,方总助已经去接了,而你……呵,冒牌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