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昨日晴(2 / 2)
身后冯姨低声道:“含一小姐,您明天要上学的话,客房——”她说着猛地顿住。
阮含一才是阮家的千金小姐,让真正的大小姐回来第一天住客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是她回来的时候却是老爷子住院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家里这几天称得上兵荒马乱,谁还记得给阮含一准备新房间?
青春期的孩子情绪敏感,刚回到陌生的家里肯定心有芥蒂……冯姨一时间懊恼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会失言,生怕阮含一误会,就要开口解释,却听见阮恂忽然道:“姐姐,你先和我住一个卧室,我卧室很大的,可以吗?”
冯姨怔然,心里却软了几分,她原本还担心阿寻会有排斥心理,不想她会主动提出和阮含一住一间卧室。
阮含一清淡的往这边看了一眼,道:“不用。”
她大步的上楼去了,阮恂去看冯姨,冯姨却叹了一声,头疼似的按了按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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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方昀专门过来接阮含一去学校,因为她转学还有些手续要办理。到了学校之后,方昀和阮含一去了教务处,阮恂先去了自己的教室。
算上周末她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去学校,上次的月考早就出了成绩,甚至各科老师连卷子都已经讲完了。学习委员就坐在她前桌,见巡班老师出去了,越过自己的肩膀将阮恂唯二参加考试的两张卷子递给她。
阮恂大体翻看了一下,觉得成绩和她预想的差不多,不高也不低,因为原身之前学习并不好,而她自己上辈子因为身体缘故耽误了很多课程。
“老师让你来了之后去办公室拿剩下的卷子,”学习委员提醒她,“不过这次考试很难,考卷老师都已经讲完了。你要是有什么不会,就去问问白怿,全班可能就他一个会做所有题。”
白怿是他们班的第一名,年级排名一直都是前三。
阮恂答应道:“好,谢谢你。”
“客气,”学习委员摆摆手,微微侧过头来,笑道,“不过你这次错过考试也挺幸运,题太难了我们都考得很差,老许上周班会把我们骂的可惨了!”
他说着“啧”了一声,心有余悸。
阮恂说:“辛苦你们了……”
学习委员小声说:“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阮恂被他逗笑,终于有了点回到学校的真实感。
今天是周一,惯例的升旗之后是晨会,可是这周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连升旗演讲都免了,阮恂听见旁边的同学问:“今天怎么了,有什么大事?”
知情者道:“你看看台底下站着的那几个男生,都是高二的,怕是要宣读处分……”
正说着,教导主任张富贵的声音就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操场:“青城大学附属高中关于白忱等人打架斗殴事件之处理结果:查,高二七班白忱,男,汉族,家住……”
操场里一片压抑的议论纷纷。
白忱可是附中的“风云人物”,他的名字几乎全校皆知,他本人是什么德行附中学生都一清二楚,家里背景也都有所耳闻,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来学校混个毕业证,小打小闹学校领导根本不会管,可是这次竟然到了全校通报处分的地步,可见他惹了多大的事。
“诶,你知道白忱这次打的谁吗?”室友林语然忽然戳了戳她问。
阮恂摇头。
林语然压低了声音,几乎听不见的道:“我听说,是我们班张清凯,你说他一学霸,惹白忱那些人干什么……”
阮恂蓦然间想起来张清凯是谁。
她刚穿到这个世界不久,对班上的同学除了同桌和室友其他都不怎么熟悉,张清凯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是她也知道,张清凯成绩很好,几乎和白怿齐头并进,有时候甚至还要胜过白怿一筹。
而她确实在白忱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也就是说,林语然说的是真的。
阮恂站在队伍中央,根本看不到站在台下的白忱,但是她却莫名的可以想见,他一定是满脸不耐烦的神情。白忱打架根本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简直像个……疯子。
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校规处分?
她一时间脑海里乱七八糟,下意识的认为应该离他远点,可是转念又想,她和白忱甚至称不上认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也就没有远近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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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会之后白忱和谢初同几个人被教导主任叫去教务处谈话,对他们来说进教务处就跟去食堂吃饭似的再寻常不过,因此被张富贵推进门的时候谢初同就自动站在了他最经常站的哪个墙角,白忱挨着他,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
张富贵还没来得及教训他们俩就被另一个老师叫走了,谢初同忽然戳着白忱的胳膊说:“我靠,忱哥你看那哥们,李锐也就敢烫个小波浪,这兄弟牛逼了!”
白忱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只见窗户边站着个黑衣服的“男生”,长得挺秀气,就是胆大包天的漂了一头金毛,此时正在被教导主任死死的盯着。
正是阮含一。
阮含一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的又转了回去。
谢初同低声说:“我操,这谁啊这么吊!”
张主任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不准讲脏话!”
然后转向阮含一:“同学,你就是今天早上来的那个转校生?”
阮含一点头。
张富贵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你头发不合格,学校不允许染发,你抽个时间赶紧染黑。”
阮含一慢吞吞说:“老师,我这个头发是天生的。”
张富贵:“……”
白忱,谢初同:“……”
是个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