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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张曼&邱子煦番外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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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酒店后,浑浑噩噩了好些日子,根本忘了要吃避孕药这回事。

直到我暑假呆在家里一个多月还没有来例假,我才开始慌乱,偷偷去买了验孕棒,两条红线摆在我面前时,我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我的母亲每天都很忙,根本没时间管我,她对我很严厉,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就是她的骄傲,我知道,她很不容易,所以,我从来没给她添过任何麻烦,包括这次。

像我这种年纪的女人怀孕,去医院打胎是司空见惯,社会上各种关于无痛人流的宣传形形色色,让我以为这真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之事。

草草选了一家的离家很远的隐蔽的医院,预约好了日期,我去了医院那里,未婚,20岁,医生写下我的信息的时候,眼里的戏谑和不耐显而易见,她对我说:“像你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我可见多了,年纪轻轻的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真的想要孩子的时候就会要不上。”

我不置可否,说就说吧,我想,我只要忍受这么一下下就好,排好了做手术的时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走廊外面等,时不时的有人出来,我看到她们脸色惨白,有的甚至于晕阙,但是幸运的是,她们都有人出来接应她们,而我,一个人,我必须一个人……我是我妈妈的骄傲,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我一直以为我会很勇敢,可当我躺在手术台上,看着亮的晃眼的白色灯光,那些晃着银白色光芒的冷冰冰的器具,以及隐约可见的血肉模糊的东西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将要做什么事情,具体来说,就是冰冷的金属,进入我的身体,绞烂我与他所有的有着共同血缘关系的孩子,我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样子,就那样将它残忍的带离。

我好害怕,他们让我别怕,医生对我很温和,说打了麻药,睡一会就好了,问我有没有陪着我,我回答说没有,她看了我一会,说:“小姑娘,以后可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我却害怕得更厉害了,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突然想找借口不要现在就去做这场手术,又从手术台下来,拿出手机一看,是我的母亲。

我接过,她在电话里面吼得歇斯底里:“你在哪?你给我回来!”

我忘了她在吼我,我忘了她很有可能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告诉她我在哪。

母亲赶到的时候我其实很怕她,甚至于让我觉得我怕她的程度要大过手术这件事情,她在医院大发脾气,打了我一巴掌,坐在那里嚎啕大哭,对我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我从未见过她那个样子,在我印象中,母亲是坚强的,是勇敢的,即使在我小时候,被小三找上门,我父亲当着她的面将她赶出家门,都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和小三打了一架,小三伤的不轻,其结果是我的那位父亲和她离了婚,得到了大部分的财产,而她,只剩下我。

我以为她会继续骂我,继续打我,可她没有,她问我:“那个男人是谁,他在哪?”

我没办法告诉她,只是在那里哭,她看了我好一会,又问我:“他有家室么?”

我知道以我母亲的脾气,必然要闹个没完没了,而我……只要将孩子打掉就好,男人是谁有什么关系呢?最好,不让我母亲知道具体的信息,反正是要打掉,我给自己狠狠的泼了一盆脏水,说我出去玩,喝多了,和别人上了床,醒了以后男人走了,我也不知道是谁。

我母亲看着我,眼里满是灰心和苍桑,我以为,按照正常的模式,她会让我打掉,可她却对我说出了出乎意料的话:“曼曼,把孩子生下来吧。”

我愣在那里,她又对我说:“曼曼,你不能打胎,天生子宫壁薄,打了,很有可能以后就不能有孩子了。”

我从未想过要这个孩子,即使它是我喜欢的人的孩子,可因为这个原因,我竟然要将它生下来,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肯,说打了就打了,不能生就不能生,我太胆小,胆小到没办法在我二十岁的年纪就要为一个孩子负责。

我母亲却对我说:“曼曼,妈有办法,妈帮你,妈不会让它影响你。难道,你要让妈看到你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么,这世界上,男人靠不住,孩子或许是个依靠。”

我的母亲帮我承担了她本不该承担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心怀怨恨,恨她给了我这样一幅身体,恨她逼我生下这个孩子,做了许多不懂事的事情,而她,一力承担,我不知道作为一个母亲,能为孩子牺牲到什么程度,直到……直到我的女儿第一次开口叫我“妈妈”。

我多年以后十分庆幸能有这样一位母亲,她帮我掩盖住了所有的谎言,我继续正常上学,五个月的肚子有着厚厚的衣服隔着,并看不太出来,况且,临近大四,都各过各的,很难有人注意到。

年是在我舅舅家过,他们也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我长胖了,唯一除了我母亲知道的人是我的表妹,秦夏,她和我年纪相仿,却知道好多好多生理知识,甚至是我的生理启蒙老师,她的母亲很早就过世,我舅舅和我舅妈是再婚,也许如此,她才很叛逆。

她过年的时候玩的太晚,又不想回她家,半夜敲我家的门,我不得不开了门,我和她一起睡觉,她瞟了我一眼,问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逃不过她的眼睛,如实回答。

我信任她,她也了解我,也就帮我保守了这个秘密,没有告诉我的母亲,也没有告诉她的家人。

我告诉了她我的秘密,她惊讶的不得了,她要拉着我去找他,想试试他的反应,我不答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即使是在同一个城市。

原以为我就这样和他见不到面,可不知道是不是缘分使然,竟然在我过年和母亲一起去置办年货的时候碰到了他,和他的女朋友顾小繁。

人流熙熙嚷嚷,我们共同在一个大超市的年货区选年货,他和她就那样从我身边走过,有说有笑,他搂着她的腰,她的脸上有着笑意,而我,就如同不曾存在一般,已在他的生活中,虚无飘渺成了一道烟,只留下他留给我的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他不知道它的存在,我也没打算让他知道,这是我自己种下的苦果,如果他知道,他也应该是万分不乐意的吧。

我在三月生下了我的女儿,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给她取名张小暖,希望她能当暖心的小棉袄,心里却觉得难过不已,我妈妈通过一些关系办了领养手续,她就这样成了我妈妈的养女,亲戚们都说她吃饱了没事干,她只是说,要给我找个伴,但是又不想要结婚,所以才会如此,我的母亲,为我一力承担了这些,不让我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正常的进行了毕业答辩,正常的毕业,准备正常的开始我的新生活,却在6月最后一次返校时,碰到了邱子煦,那时候他和顾小繁两人面对面站在学校林荫走道上,好像是在僵持些什么,我只听见邱子煦好像是在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没有回答,依旧是一如既往那副让我不喜欢的冷淡表情,就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他一人再次在原地徘徊,他在那里站了好久,我在那里偷看了他好久,他又是那样“呵”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身影无比落寞萧条。

我又一次跟着她,看着她去了一家餐馆吃了超辣的拉面,然后又去吃了超大桶的冰激凌,最后,她去了一家酒吧,酒吧……不是一个好女孩回去的位置吧?

我看到她点了一杯颜色繁复的酒,在那里独饮,喝了一会又到舞池里跳舞,她松开了她的马尾,长发披散下来,朦胧灯光中特别妩媚,有很多男人看着她,也有很多男人向她搭讪,她没有理,她的步伐很稳,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我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却看到了另一个男人也在专注的看着她,那个男人长得很清秀,甚至可以说是漂亮,还有些眼熟,但是我记不大清,他的神情过分专注,专注到我有一种他认识她很多年的感觉。

深夜,酒吧弹的钢琴曲开始变得忧伤,她跳舞跳到一半,竟中途停了下来,让钢琴停下,自己去到了那里弹奏,那首曲子,我记得,是邱子煦那时候弹给她听得,倒是弹的也不难听,人们都停下来看她,她在那里傻呵呵的笑,又开始弹钢琴,却是一首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

我看到那个专注看着她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似略有些踉跄着走向她的那个方向,酒吧里怎么可能由着她胡来呢,她还是被请走,又叫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个男人,走向了她,显然是有备而来,我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原本就认识,她好像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什么话,就开始捧着他的脸吻了起来。

他将她带出了酒吧,她并没有抗拒,很显然,不过短短的五分钟而已,她就那样做了,很有可能他们原本就认识,而邱子煦……是不是就算是被劈腿了呢?

我替他感到难过,但是……那又如何,我还是要继续我的生活。

我不想呆在W市,留在了大学所在的B市,一方面,我实在不愿意面对我的女儿,另一方面,这里,有他。

我去了B市H公司上班,生活顺风顺水,同事关系也处的不错,我的履历表上填的是未婚、未育,就在我以为我的生活步入正常轨道时,顾小繁却转了过来,她来之前,我的上司何经理还和我们说,我们的团队要来个很厉害的女孩子,她一年就可以独立操作一个项目,而且还挺漂亮,相信合作愉快,我们都很高兴,也很好奇,当何经理说出她的履历的时候,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那个女人,兜兜转转,还是又出现在我面前。

她好像只知道我是校友,并不认识我,恐怕也忘了一年之前的那件事情,她很会打扮,人也略有些冷淡,但工作能力的确是很不错,性格算不上不合群,反倒有一些同事很乐意主动接近她,而我不是其中之一,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也还算相安无事。

听说她是因为要结婚才来这边来,可好像是男朋友劈腿了,婚没结成,手续还是办好了,就直接来了,大家都在帮她惋惜,可只有我知道,是她劈腿了,我开始讨厌她,讨厌她的虚伪,明明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吧。

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邱子煦并没有完全放弃她,他开始追她,每天都用不一样的方式追她,我们都大饱眼福,我不想看,但是也不得不随大流。

她早晨上班,他就过来送早餐;

她中午吃饭,他就过来和她一起吃午饭;

她下午下班,他就来接她回去;

雨天下雨,他来送伞;

他每天都送玫瑰花到她的办公室,

甚至,白天里,他会上演氢气球飞到天空,办公室看到“我爱你”字样的条幅的桥段,他做了好多事,但是她仍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忽略他,就当他如同空气。

如此一个月之后,邱子煦终是没有再做任何的事情,他毫无预兆的离开了B市,回了W市,这是我们从顾小繁的只言片语中得出的,那时候,她一脸轻松的说:“他这个人啊,就是这样,反正以后都不会来了,回W市了。”而他,也始终没有认出我,可我心里的刺却越来越甚,为什么她就如此肆无忌惮呢?而她,这样一个她,却在他离开B市不久,就开始了另一段新恋情,恋人……当然是她酒吧拥吻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对她很好,每天接她上下班,她有些小脾气,但他好像脾气很好,会当着我们的面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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