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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朝堂开始恢复正常。
赵王废太子萧章,改立二皇子萧何为太子,典礼将于夏前完成。
世事兜兜转转,居然和前世对上了。
与前世不同的是,太子的倒台带来的是他身后,以丞相厉峙为首的一大批朝臣,位高权重者如祁王、汝阳王,还有一批像谭文龙之类的小官。
在赵王的授意、萧何的主持下,对朝堂上下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萧何手下可信赖的人不多,萧寅初也如当年一般,帮皇兄处理不重要的朝政。
逍遥生经了大骊姬的死,完全归心,一心只想为姐姐报仇,如今在闻喜公主麾下做军师。
厉峙牵扯出来的案子太多,其中不少是陈年旧案,萧寅初又翻完一本,累得直揉眉心。
逍遥生放下折子,贴心地绞了烛芯,让风光更亮一些。
“您累了便早些歇息吧,这里属下来就好。”
萧寅初揉着酸软的腰肢,真觉得有些坐不住,便对逍遥生说∶“有劳先生了,我一会再来。”
逍遥生连忙欠身,恭送公主出去。
华灯初上,太极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红光之中。
夏日将至,天气热了不少,太极殿前的白玉砖晒了一天,踩起来滚烫。
萧寅初额上出了薄汗,轻声催促花镜∶“花镜啊,我们走快一些,热。”
“哎,奴婢扶着您走。”花镜扶着公主的手,“咦”道∶“您的手怎么这般冷?”
萧寅初被她一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冰冷,她互相揉了揉手∶“大概刚站起来,血气不顺,走吧。”
汪禄候在太极殿前,见是公主来了,笑眯眯行礼∶“老奴见过公主。”
“汪大人,父皇今日用药了吗?”萧寅初例行询问道。
汪禄点点头∶“晌午祝太医来过一次,又调了药的分量。”
“祝太医怎么说?”
汪禄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陛下前年受伤,累及双肺,一直咳嗽不断,祝大人说只能拖着,哎。”
“您这会先别进去,陛下在见太子殿下。”
萧寅初一愣,反应过来才发现汪禄说的是萧何,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殿中,赵王咳嗽着,明黄丝帕上有一丝血迹。
萧何跪在赵王面前不远,身姿如松般挺拔。
“事情,都办妥了?”赵王问道,混浊的眼里依旧闪着精明的光。
“回父皇,大致都办妥了。”
“只是还有几人,需要父皇亲自处理。”萧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拟成折子,全部放在赵王桌头,整整二十本。
赵王拿起一本,打开∶“荣家?”
“汝阳王荣习和世子荣骁被羁押在天牢,废太子妃荣丹与皇兄被关在东宫。”
赵王翻阅供词,萧何说∶“荣习称自己是受厉峙威胁,不得不协助他。”
荣习曾参与十年前蒋家谋反一案,便是这个把柄落在厉峙手中,被他使唤了近十年。
赵王冷笑∶“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为了他外孙罢了。”
荣丹有孕,助长了荣习的野心,说到底都是为了荣华富贵罢了,荣习跟在他身边多年,赵王很清楚这个人。
“父皇英明。”萧何拱手∶“只是,荣骁……”
荣习和女儿是糊涂,但是其子荣骁在宫变中带伤护君,是有功的。
“他生了个好儿子。”
赵王将奏折合上∶“抄没所有家产,跪行出京,此生不再录用。”
“是。”
秉笔太监将赵王的话记下,赵王又翻开一本∶“祁王。”
祁王说来还是赵王的长辈,居然也牵涉其中。
赵王脸色很难看∶“抄家,爵位贬三级,其子孙永世不得入京!”
祁王的爵位是□□皇帝封的,赵王必须得给祖父面子,故而保留了祁王府的空爵,斥其子孙永世不得回邯郸做官。
“中宫……”萧何主动把下一本递上去。
赵王看着奏折上的字,最后将它拂开∶“下一本。”
“东宫。”萧何把另一本推上去。
“贬为庶人,跪行出京。”赵王双手交叠在身前,连翻都不曾翻开。
他看了一会前一本,将它拿过来∶“赐白绫。”
萧何低头∶“是。”
只剩下最后一本了,关于厉家的。
“孤王亲自见他。”
蒋云染被关在宫中,萧寅初又一次见了她。
她非常憔悴,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瑟缩在牢笼的角落里。
听到厉尚廉已经死了的消息,她神情激动,好半晌才冷静下来。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厉尚廉是死在两军阵前,厉峙誓死不降,他便被萧何祭了旗。
死得这么轻松痛快,萧寅初还有些可惜。
“你很痛快吧?”蒋云染忽然问,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他曾经也很喜欢你,可是男人啊,是管不住下半身的,我就那么一勾/引,他便是我的了。”蒋云染说了很多很多,包括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也包括她那个没缘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