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番外托尼（1 / 2）
（接31章）
“闭嘴。”
“我……”
“闭嘴！”
“你……”
“操/你的我叫你闭嘴！！”
托尼转头狠狠地瞪了身后的男人一眼。他满脸是汗,鼻子上还抹了一块灰,看起来可怜又滑稽。
安东尼耸耸肩，从善如流地在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抱起双臂放松地跟在托尼身后，优哉游哉地走着。
托尼抬起胳膊擦掉滑落到眼皮上的汗珠,舔了舔因缺水而干裂的嘴唇。
他们身处于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原上。
太阳炽烈,沙棘和仙人掌在白日焰火下长得奇形怪状,周围矗立着棕红色的风蚀岩。风里裹着沙的味道,呼啸而来,打在脸上疼得像被小辣椒扇了无数个巴掌。
自从当年在中东被绑架后，托尼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么恶劣的自然环境了。
当托尼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荒漠里，快要被晒成一条咸鱼,这就已经够糟糕的了。
更糟糕的是，躺在他旁边的是那个天杀的安东尼·斯塔克。
更更糟糕的是，他们的战甲在这里都开启不了,变成了挂在手腕子上的无用装饰品。
他快渴死了——或许是热死——总之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清,脚步也拖拖沓沓地慢了下来。
终于，托尼脚下一个趔趄,膝盖一软就直直向前倒下去,衣领却从后被人一把揪住,勒得他直翻白眼。
安东尼拎小鸡似地一把把他提溜起来，嫌弃地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说：“我刚才想说的是,你脱水了。”
托尼用力拍了拍安东尼的手,安东尼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转而扶住他的腰，问：“需要我背你么，托尼？”
这种时候矫情都是个屁。钢铁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趴到男人宽厚的背上，头晕眼花的症状逐渐有所缓解。托尼疲惫又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没注意到热气拂在安东尼颈边，让他紧了紧肌肉。
“你还能撑多久？”托尼问。
安东尼淡定回答：“比你好不了多少，最多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两人望着茫茫无际的荒原和走了三个多小时看起来仍旧遥远的风蚀岩山，心中都乐观不起来。
要是没人能发现他们，他们就要在这里活活脱水而死了。
托尼闭上眼睛，自嘲地笑了起来：“没想到最后要和你死在一起。”
“荣幸之至。”安东尼的喉咙里滚出低沉的笑意，把托尼往上托了托，“但我们可不一定会死在这儿。”
托尼睁开一只眼，怀疑地盯着他的后脑勺：“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男人眨了眨蔚蓝的眼睛，往后轻轻撞了撞托尼滚烫的额头，“别睡着，蜜糖。”
托尼懒得去纠正对方恶心得叫人反胃的称呼。他现在确实不能睡着，因为一旦睡着了，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为了保持清醒，托尼决定开始和这讨厌的家伙对话。
“你的态度真让人捉摸不透。”他咕哝着说。
安东尼笑起来，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这么说？”
“有时候我感觉你想杀了我，可有时候我又觉得……”又觉得什么？托尼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了。不知道是高温还是脸颊边靠着的体温，让他脸上的温度烧灼起来。最后他只好胡乱地总结一气：“总之就是奇奇怪怪的……疯子。”
“现在这种情况，建议你最好不要说我的坏话。”安东尼舔了舔牙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上帝作证，我可从来没想要杀你。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身体里的一些东西。”
托尼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东西？”
安东尼不笑了，他的声音低下去：“绝境病毒。”
要是以往他还能清醒地解出NS方程的时候，托尼一定会追问下去那是什么东西。但他现在又累又饿，还很渴，浑身时而像被火烧灼，时而像被埋在了一大桶冰块里头——他那只剩一团芝士酱的天才大脑实在是累了。
于是托尼只追问他刚才就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喝我的血，吃我的肉？那样说不定你就能走出去了。”
“因为没有工具。”
“骗人。”托尼不依不饶，“你可以直接咬开我的颈动脉。”
安东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渴吗？省点口水。”
再后来说了什么话，发生了什么事，托尼就不大记得清楚了。
总之等他再醒过来，是在医院里。
身体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很多，就是嗓子还火烧火燎地干疼，他刚刚嘶哑地呻/吟了一声，就有一根冰冰凉凉的吸管抵到了他的嘴唇边。
托尼立马咬住那根吸管就要狠狠地喝个够，然而递水给他的人显然看出了他的意图，一把捏住了吸管，“只能小口喝，除非你想刚醒来就弄死自己。”
托尼翻了个大白眼，掐住命运喉咙的那只手松开了，他听话地小口小口吸着水，感觉整个人终于活过来了。
喝够了水，托尼用舌头顶了顶吸管，吸管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地退了出去。他看向坐在病床边的安东尼，问：“怎么回事？”
安东尼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或许还洗了澡，这让嗅着自己满身汗臭的托尼有些不满——他将水杯放在床头，伸手自然又随意地擦掉托尼嘴唇边的水渍，“我们被人救了。”
接着他简单又快速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说完让人“咬开自己颈动脉”的危险发言没多久，托尼就晕了过去。安东尼怎么都叫不醒他，正好这时候空中飞来一架直升飞机，而在一大片开阔的荒原上他们俩的身影显得尤为明显。直升机发现了他们并降落，然后将他们带到了最近的医院。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有个医生看到你的脸，叫你唐尼先生，”安东尼端起那杯托尼喝过的水抿了一口，“他还问我是谁，我就说我是你的保镖。”
“唐尼？”托尼疑惑地皱起眉毛，“这谁啊？”
安东尼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大概是个有名人物，反正医院里去联系他的家属了。”
托尼睁大那双本来就很大的圆眼睛：“等人过来发现我不是那个什么唐尼怎么办？”
安东尼撸了一把他软乎乎的头毛，笑容突然变得危险又疯狂：“那就杀了他们。”
托尼立刻满眼防备地瞪着他。
安东尼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地，轻轻呼出一口气，向后往椅背上一靠，轻飘飘地说：“我开玩笑的。”
过了十几分钟，有人敲响了房门。
两人对视一眼，安东尼起身走过去打开门，一个小个子推开他灵活地走了进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Jesus！”
两声一模一样的惊呼声响起，托尼愣愣地瞪着走进来的人，与他面面相觑。
那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一样的蜜棕色大眼睛。
一样的修剪精致的小胡子。
一样的发型。
一样的穿衣风格。
一样的表情。
简直像他妈的在照什么诡异的镜子。
“耶稣基督啊……”男人捂住嘴巴，表情扭曲地叫起来，“你他妈的是谁？”
托尼不甘示弱地回击：“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直到足足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彼此搞清楚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和托尼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名字叫小罗伯特·唐尼，是个好莱坞演员。原本正在拍电影，突然间经纪人接到电话，说他现在正在十几英里之外的医院里。唐尼和经纪人还以为这是个恶搞电话，然而医院信息真实，说的也不像假话，于是就半信半疑地赶过来了。
而他现在拍的那部电影，他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叫做安东尼·霍华德·斯塔克，亿万富翁，花花公子，钢铁侠。
“电影？”托尼对这匪夷所思的发展表示深深的怀疑，“你是在说，我是电影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