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2）
花妍不在店里，店员见到她，热切地同她打招呼，“来找店长吗？她进花去了。”
皮笑笑把布丁交给他，烦请他转交花妍，道谢后，便往妖管局走去。
她给祝辰发消息：【任务顺利吗？我做了焦糖布丁，可以来妖管局找你吗？】
祝辰：【嗯，我今天下班早，五点即可。】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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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辰下午被紧急叫走，为的是解救绑架案的人质。
他是庐城妖管局的武力值扛把子，通常这种?高危且需要?武力解救的事，都少不了他的参与。
解救人质对他来说，可谓是轻车熟路。
这次犯事的妖，是只暴躁的大妖，妖力不弱。
祝辰凭借妖力和经验，在周旋的过程中，将人质毫发无伤地解救出来，但他自己却因为保护人质而受伤，脸上挂了彩。
伤口不严重，轻微擦伤而已。只是伤口在额角至眼角处，十分显眼。
祝辰做完安抚人质和现场的收尾工作，回到妖管局时，郑殊已经把犯人的笔录做好。
“老大，这是笔录。据犯人张某说，人质小张是他亲生儿子，小张主动成为人质，为的是帮张某逃跑。”
祝辰接过笔录资料，“他没说真话。小张是他亲生儿子不假，可是张某和小张的关系极差。小张是张某和一个人类女子生出的半人半妖，张某挟持小张，一是为了向?小张母亲要钱，二?是真心想要杀死小张。”
“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祝辰报出几个名字，“把这几个人带到妖管局做笔录，你会知道得比我更清楚。”
郑殊记下名字，感慨道：“虎毒还不食子，张某怎么舍得对小张下手？好歹是他亲儿子。”
祝辰讽刺道：“因为面子。一只大妖有一个半人半妖的儿子，传出去多难听。”
郑殊觉得祝辰在说这句话时，眼里是化不开的沉重情绪。
他没来得及细看，祝辰便把情绪都隐藏起来。
倒是令他发现祝辰脸上的伤。
“老大你受伤了！怎么不去处理？”
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吵到祝辰的耳朵。
“别大惊小怪，就碰破点皮，处理都嫌它浪费医药资源。”
郑殊想起什么，说：“对了，赵局今天回来了，他在你办公室等你。”
祝辰捏着睛明穴，强打起精神道：“知道了。”
绑架案扰得他心烦，小张的经历让他想起，曾经半人半妖、被祝鼎勋厌恶的自己。
他带着躁郁的情绪，回到办公室。
赵儒躺在沙发上小憩，听到有人进办公室的动静，微微张开眼睛。
祝辰知道他刚回来，旅途奔波，丢给他一条毯子，“要?睡的话去休息室，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赵儒不正经地笑着，“这不是希望早点见到你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脸怎么了？”
“出任务时被犯人刻上的荣誉勋章，帅么？”
“帅你大爷，下次小心点。”赵儒说：“你的脸是庐城妖管局的财产之?一，受伤等于侵害公共财产，明白吗？”
往日祝辰能陪赵儒打?趣几句，今天他确实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问：“找我什么事？赵局平日无事不登三宝殿，特地等我想必是大事。”
他说完，智能终端收到来自皮笑笑的信息。
赵儒点头，示意他可以点开。
祝辰点开信息，心情转晴。
小毛球说要给他带焦糖布丁。
奇怪，她每次都能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做出让他心情变好的事。
他笑着回复，约她下班时间来。
赵儒托腮道：“言忱说你最近恋爱了，对象发过来的？”
“听他胡扯？没恋爱，没对象。”
“那你笑得满是恋爱的甜蜜？”
祝辰淡淡斜了他一眼，“说正事，五点之后不奉陪。”
距离五点还有一刻钟，赵儒看着办公室墙上简约的圆形挂钟，说：“不着急，我们先聊聊今天下午的绑架案。回来得匆忙，没看案件资料，你给我说说具体情况。”
祝辰用最简练的语言，三分钟搞定案件称述。
赵儒问他有关案件的各种?问题，花了五分钟。
又?和他扯了五分钟家长里短，说办公室太闷，起身把门虚掩着，才说起正事。
“今天这么着急找你，主要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先听哪一个？”
祝辰喜欢先苦后甜，“坏消息。”
“坏消息是，我被紧急调派，即将离开庐城妖管局。”
“这不是好消息吗？能从你的魔爪下逃离，我该去放几串鞭炮庆祝。”
“无情啊祝辰，好歹你来妖管局之?后，一直是我带的你。十年了，我要?离开，你没有一点不舍之?情。”
祝辰体会不到赵儒的伤心，妖与妖的感情互不相通，他只觉得满头黑线。
紧急调派通常都是升迁，是喜事，他替赵儒高兴都来不及。
更何况，赵儒和他住同一栋楼，每天上下班两人都能遇得到，他实在产生不了离别的感觉。
他揭过话题，“另一个消息呢？”
他对赵儒口中的好消息、坏消息已然不信。
赵儒的目光轻扫过办公室虚掩的门，说：“另一个消息是，祝辰同志，由于你在今天下午的案件中，侵害妖管局的公共财产，妖管总局决定，罢免你庐城妖管局副局长的职务。你，被辞退了。”
祝辰看到虚掩的门外，一片黑色的身影闪过。
他知道，是皮笑笑来了又?走了。
赵儒当然也知道，他等到皮笑笑走远后才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同时恭喜你，被妖管总局聘为庐城妖管局局长，接替我的位置。”
祝辰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神色，他问：“故意的？”
故意拖时间等到五点半，故意虚掩着办公室的门，故意说话说一半给门外的皮笑笑听，故意等到皮笑笑离开才把另一半话说出来。
赵儒知道他瞒不过祝辰，索性大方承认，“是。言忱先入为主地认为皮笑笑接近你另有所图，我不这么认为，只相信眼见为实。可是，今天我亲眼见到的真相，似乎和言忱先入为主的印象一模一样。”
“离开不能代表什么，昨天她也——”
赵儒打?断他，“不一样，在人界，妖管局副局长的身份比祝家继承人身份好用。”
“我感觉得出来，她是带着祥瑞的妖怪，能在妖界混得如鱼得水。但来到人界，哪怕是龙凤之类的妖怪，都需要?妖管局的助力。祝辰，她在妖界十年间没联系你，来到人界便立刻找你献殷勤，你自己不怀疑吗？”
赵儒的话一针见血。
祝辰推测皮笑笑喜欢自己。
基于这个结论所倒推出的所有证据链中，他唯一说服不了自己的地方，就是来人界的这十年，皮笑笑从未联系过他。
皮笑笑在人界第一眼见到他，就对他表现出炙热的情感，那么对他的喜欢，是她来人界之?前便有的。
她来人界之?前的十年，他们没有任何交集。
再?往前，他们有过交集。他推测她是那时候埋下的好感，在经年累月之?间生根发芽，愈演愈烈。
事实却并非如此。
中午，他提起十年前的小炒肉片事件，她显得有些迷茫，并不记得前因后果。
如果?是情根深种?，怎么会把他们相处中最重要?的事忘了呢？
如果?不是早已喜欢，又?为什么会在重逢时对他表现得那么热切？
祝辰不敢深想。
赵儒递给祝辰一支烟，“陪你等一根烟的时间，她要是没回来，就别等了。”
祝辰平日里不抽烟，此时此刻，他没拒绝。
孤独又热烈的火光中，他点燃这支烟。
尼古丁的味道对于不吸烟的人来说，并不好闻。
祝辰没吸几口，把烟夹在指间，静静地等它燃烧殆尽。
办公室的时钟走出轻微的滴答声，他抬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五点一刻，门外的铃声没有响起。
祝辰按灭手中的香烟，准备将烟蒂扔进垃圾桶时，动作顿住。
他对皮笑笑来说，是否如烟蒂里的棉花一样，只是她用来“吸烟”的介质？
等到烟草燃尽，烟蒂没了使用价值，只会被吸烟者扔进垃圾桶。
他死死捏住烟蒂，眼底一片冷漠。
一阵微风吹过，办公室门上系着的铃铛叮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