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红梅(1 / 2)
薛灵致哭得哽咽,有德扶着她,着急得不得了:“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哭了小姐,小姐咱们有话好说嘛……”
薛灵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满脑子的懊恼埋怨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无限放大的触觉,和七爷身上散发出的那味道,让薛灵致恶心。她更恶心的是她自己,为什么她不能忍受?只要忍受了,就能救徐临的性命了。
大街上的人已经多起来了,有德怕人说闲话,还是扶着薛灵致抄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薛灵致哭得抽噎,泪眼里一切都是模糊的,连什么时候回到的自己房间也忘了。
春日的冷风真的冷啊,她衣服都没脱,缩进被窝里,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蒙住。
有德半跪在床边,担心地叫她:“小姐。”
薛灵致似乎看见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母亲,穿插着一些其乐融融的场景,像走马灯不停地转啊转,转啊转。
好像永远也不会停歇。
有德静默地等着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时辰或是再多一刻,她小声地喊:“小姐。”
没有回应。
她又缩回去,背靠着床沿,抱着膝盖坐着。
她从小就跟着小姐,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二次,小姐情绪失控。
她微微侧头看向身后隆起的被子,第一次还是十年前。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纱,投进房中,李成玉兴高采烈地来找薛灵致的时候,只看见有德坐在床边睡着,床上还有一个隆起的身影。
李成玉只当薛灵致还未起,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故意闹她:“嘿,大懒猪,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
被子里的薛灵致安静地睡着,脸上还有不自然的潮红。
有德被她的动静惊醒,忽然大叫一声“小姐”。
李成玉茫然地看向薛灵致的脸,有德伸手摸了摸薛灵致的额头,烫得吓人。
有德语气急急忙忙:“玉小姐,小姐发烧了,你能不能请个大夫啊。”
她说着要哭,李成玉也是着急忙慌地吩咐人去请大夫,一面安慰有德:“没事啊,你别哭。”
有德越听,哭得越凶,李成玉越发不知道手脚何处安放。
在李成玉的记忆里,这个妹妹很少生病,忽然生起病来,倒也汹涌澎湃,昏睡了三天,嘴里还说着胡话。
大夫说是染了风寒,开了些药,让按时吃药。
满屋子都弥漫着药味了,薛灵致还是昏昏沉沉的,把一家人都急坏了。
李宣不眠不休守了一晚上,听着薛灵致糊里糊涂地喊着“爹”“娘”什么的,眼神黯然。曹氏虽然也抱怨了几句,但仍然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
李成玉靠着李成器的胳膊,眼神巴巴地望着床上的薛灵致,“哥,三娘她会好的吧。”
李成器点头:“嗯。”
曹氏给薛灵致换了毛巾,听见李成玉的话,回头瞪她一眼:“说什么瞎话呢?你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李成玉扯出一个微笑,眼眶却含着泪。
已经第三天了。
胡话倒是不说了,也没有转醒的迹象。
这一天仍旧是个晴天。
阳光从窗纱里透进来,暖洋洋的。李宣神色激动地从回廊走过来,步子迈得很大,还未近门,已经听见他微微的颤音:“临哥儿放出来了。”
曹氏和李成玉皆是惊讶地看向李宣,李宣闭眼松了口气,这才一口气将话说完。
“安王不知道怎么又改了主意,只警告了一番,就给放出来了,老徐已经接了人回去了。”
曹氏惊喜过后,眼神一转又怨道:“别人家的事你倒是开心,自己家这人还没醒呢。”
这话扫兴,李成玉拿胳膊肘捅她,瞪她一眼:“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