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早死(1 / 2)
“哦?哪里眼熟?”赵礼脸色不变,一张脸如蒙烟的月亮,淡漠孤高。
“说不上来。”王昉认真看了看。只觉得那眉眼依稀,像是真的见过。
“你是谁?”王昉喃喃,脸上濯濯如春柳初芽,收了玩世不恭的笑,诚挚得让人心惊。
方才惊险尚未解其中意味,如今缓了过来,王少爷只觉得心头暖暖麻麻,心绪如同煮了的开水般,滚滚沸沸,却偏生不敢出气。
像是得了稀罕玩意儿的孩童,只小心翼翼揣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像是镜花水月般,没了影,无了踪。
“我又不蠢不是?”王昉小心蹭过去,轻轻拽着赵礼的袖子,可怜巴巴吸了吸鼻子。眼里炯炯有神道。“你明知道了我的意图,却仍然担心我,驾着马车来接我?哪怕看到我全须全缕地回来,却还为了我的任性生气。”
“少爷误会了。”赵礼眼睛忽地一闪,斩钉截铁道。“那是您金贵,出不得任何闪失。”
“你便非要嘴硬吗?”王昉呆愣一瞬,搓着赵礼袖子,僵着脸道。
“少爷觉得我是在嘴硬吗?”赵礼低垂着眸子,和他深深对视。那眼里坚毅自然,尚还带着愤怒之后的余韵。
可惜,却没有一丝可以称之为情意的东西。
“却原来,又是我自作多情罢了。”王昉无力地松了手。咬着水润润的唇,勉强笑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总是自然。少爷还小。”赵礼扯了个淡淡的笑,语气平静道。“尚不动人情冷暖。体察不到这炎凉世态里,您所动容的不过是我这般陌生人的好意罢了。”
“但是,好意也只是好意。少爷,您懂吗。”赵礼微微垂头,盘坐在车里,肃然道。幽深的眼睛平静得像是湖面,好像从未为过什么泛起涟漪。“这好意太单薄,承不起您的想望。”
“以前不懂。”王昉艰难道。“现在,看着你,有些懂了。”
不过是再一次告诉他王少爷。王少爷只是再一次错付了春心,眼前的人所做一切不过是好意而已,罢了。
“可是真的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那么好过。”王昉深深吸口气,猛地抬起头,倔强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酸楚的泪。
“有。”赵礼轻轻蜷了蜷笼在袖子里的手指。还是伸出来,拍了拍王昉的头,苦涩笑笑。“你只是忘记了。”
“你怎么知道?”王昉迷蒙着眼睛,觉得越发地看不懂他。“你是谁。”
“少爷以后会知道的。”清清冷冷的声音,平静得仿佛刚才生气时的语气咄咄不是他一样。
“那他是谁?”王昉无措地坐着,两只手都不知道安放在哪里。眼里点点星光,倔强地打破砂锅问到底,执着道。
“谁?”赵礼歪着头,不解道。“谁是谁?”
“那个对我好的人。”王昉盯着他,认真又单纯。丝毫没懂方才人家说不定只是客气客气,逢场作戏罢了。
“…………”
“初平。”赵礼诡秘笑笑,悠悠吐了个名字。
“行吧。”王昉忽然生出些烦躁感,觉得强求也太没意思了。瞥了眼赵礼,哼一声,直直仰躺在垫子上。心如死灰。
这人像泥鳅般,任你百般刁难,也不让王昉占到哪怕一丁点的便宜。
再一次被人毫不留情地拒绝,王少爷连半分挣扎都没了。算是苟同了赵礼的说法。只想闭着眼睛,睡一觉再说。
可惜,今儿的赵礼有些太不善解人意了。“依少爷看,屡次三番想要对你动手的是谁?”看似岿然不动的赵礼其实也有些脱力,奈何位置被王昉占了,只能靠在马车壁上,挨在马车角落,心思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