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不周山（2 / 2）
突然那些无脸人开始涌动起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江楚阑一直贴身护着他，但是架不住人挤人，一下子就把顾燕辞撞开了。他被那些人一撞，身体不稳，撞到了其中一个摊子，手也不知道磕到了什么东西，触觉坚硬冰冷。随后一道幽幽地声音响了起来，似怨似泣，“这位小郎君，可是想要买些什么？”
顾燕辞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美艳的妇人。她玉面峨眉，一双艳丽的丹凤眼静静地将人瞧着，就是风情无限，她菱唇微微张动：“小郎君，我这里的面具可都是上乘货，看看否？”
顾燕辞顺着她的语气看向小摊，上边果然摆放着八|九张青木面具。虽然雕刻的都是野兽妖魔，但是做工异常精致，看起来极为美丽。
那妇人笑得更加好看，素手纤纤一个接一个抚摸过那些面具，“若是喜欢，拿起来看看吧！”
顾燕辞闻言拿起其中一个青木的夜叉面具，仔细看了一眼，觉得有趣，好奇问道：“老板，你这个面具怎么买？”
那个妇人闻言，向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探向顾燕辞的脸，语气是说不出的痴迷：“不如，就拿你的脸来换吧……”
那双手快要碰上顾燕辞的脸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猛的拉了一把顾燕辞。妇人的手落了空，一时间有些恼怒，望向那个多管闲事的人。
江楚阑笑得有些撩人，“老板的面具好生精巧，不如也卖我一个？”
那妇人见又有客人上来，一副相貌不比旁边的小子差，脸上的恼怒不由得变为娇媚，声音依旧腻人，“郎君可是瞧上哪一张？”
“自然。”江楚阑说着，手里注了一道真气在顾燕辞身上。
他被灵气一唤，终于清醒了一些，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手里还拿着一块青木夜叉面具。
那块面具突然就变了一个样子，不再是坚硬的木头，而是……一块软绵绵的人皮，那张人脸似乎……似乎还在朝顾燕辞笑。顾燕辞面色一变，将那块面具扔回摊子，可是面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我瞧着老板脸上那张就极为不错，卖我可否？”江楚阑笑得云淡风轻，似乎真的是平时里与小贩讨价还价一般。
那妇人也不恼，纤纤玉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沿着脸颊的边缘缓缓地撕开了自己的面皮，露出皮肤下面那些猩红的血肉纹理，她笑着将自己的面皮递到了江楚阑面前。
江楚阑面不改色地接过，倒是旁边的顾燕辞被此副场景震撼了，只觉得胃里难受，闭上双眼低下头，只当眼不见为净。
他拿着手里的脸皮，手上全是血，一直一直在流淌，笑着回答：“这张脸倒是好看至极，只可惜这脸上没有血色，不如摊主姐姐去街前那胭脂铺子上点妆，我再来买？”
“这个自然是可以，只是不知道郎君拿什么来换。”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还在笑，看起来甚是可怖狰狞。
“自然是摊主姐姐想要什么便是什么，在下哪里敢推脱。”江楚阑依旧言笑晏晏，将那张脸递回给妇人。
妇人接过了脸，倒是没有着急把脸贴回去，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摸他的脸。江楚阑一把躲过，被她这白骨爪子碰到那还得了，整张脸皮不得被她活剥下来。
“姐姐何必如此心急，到时候什么不是你的。”江楚阑这般妩媚动人地说完，还不忘一个媚眼过去，将自己恶心了一把。
但估计是这张脸的颜值抗打，江楚阑这般作态在女鬼的眼里就是更加的美丽动人，加上一口一个“姐姐”把她哄得极为开心，她妩媚道：“那妾身就等郎君过来啦！”
江楚阑谄媚着一句“那是自然”，然后赶紧拉着顾燕辞逃离了那个摊子，不得不说那个妇人摊主极其难对付，已经是一只近厉了，现在的江楚阑可没有胆子招惹。
怎么说呢，原身和江楚阑的差距就在于，原身一个暴起砍掉上百只恶鬼不是问题，即使不是这样单独对上一两只厉鬼还是可以应付的，而现在的江楚阑连个恶鬼都招惹不起，果断怂。
“师父，刚刚……”顾燕辞忍不住开口询问，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楚阑一把打断了，“在鬼市，不要妄言、妄看、妄行，刚刚那只女鬼生前对美貌有极大的执念，死前可能被破了相，所以喜欢收集美人的面皮，而后自己换上，你要是被她的手碰到了，这张脸就别要了。”
顾燕辞听到这句话，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还好刚刚江楚阑将他拉开了。
“燕辞你该好好认识一下鬼市了，这里可不是玩闹的地方，错一步，我们就都要被肢解成一种种商品。”江楚阑无奈，他要是不说，估计顾燕辞也不会那么警惕。
“看见了那边的簪子铺了吗？”还没有等顾燕辞点头，江楚阑就自顾自地回答：“摊主估计死于凌迟，被千刀万剐到只有骨头架子，所以他用自己的骨头雕了簪子。”
“卖伞的死于剥皮，所以将自己的皮取来制成了油伞，那个卖鼓的估计也死于剥皮，只是他俩的生意不同。”
“那个卖蜡烛的死于油烹，拿了自己的油用来弄蜡烛。”
……
江楚阑将鬼市里头的生意讲了一遍，顾燕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江楚阑发现了索性懒得讲了：“这里的鬼，一个比一个歹毒，没有什么良善，你要记住。”
这就是鬼，没有什么可以挡住他们的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不周山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山名，
最早见于《山海经·大荒西经》：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如果你理解为共工怒触的那个不周山，也行，反正我觉得没问题。
不对，扯远了，这里的不周山是鬼界的出入口之一，每年七月十四鬼门大开，十万恶鬼从中而出，搅乱人间。
不周山也是鬼市所在地之一，不过不周山鬼市是最大最繁华最奢靡的。世间凡有人鬼的地方就有交易，一经交易便有了市，后文还会出现其他鬼市……
说得有点多，溜了溜了，今晚还有五四歌会要举办，希望压轴出场的我们班不会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