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能人道(1 / 2)
瑾瑜不懂。
她也不信。
男人不能信,皇家的男人更是不能信。
年羹尧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接下来的话说的是不疾不徐,“先前我总以为四贝勒娶你是有所图,图的是父亲在湖北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名声,赌的是我年家儿郎以后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
“如今看来却是我想岔了,虽说你和四贝勒的亲事是皇上赐下来的,可当初皇上并未说以后是哪位年小姐嫁到四贝勒府去。”
“若真是年曦嫁过去,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个当老子的不疼自己孩子?”
“依照四贝勒的城府,想推了这门亲事,转头娶了苏家小姐,亦或者别的小姐进门为侧福晋,于他而言更是小事一桩……瑾瑜啊,你说他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他对胤禛是有几分了解的,看似无欲无求的外表之下藏着虎狼之心。
胤禛比他更清楚,若在亲事上多了助力,自己能少费几年的心思,可却并没有拿自己的亲事当交易。
实在是难得。
这不是真心是什么?
他可是听说过了,四贝勒胤禛是个念旧的,书房里的竹筒洗黑了都不愿坏,砚台都摔破了一个角都舍不得丢,身边随着的都是些老人……若他这般还不能放心将妹妹交给他,他实在不知道能将妹妹交给什么人了。
瑾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也不知道胤禛到底是抽了什么风,这是要做什么啊。
真心?
皇家里头,最不值钱的就是“真心”二字。
历史上的君王不知道有多少是情种,远的不说,就说说皇太极独宠宸妃,福临独宠鄂妃,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可当初身边也不见只有这一个女人啊!
她不信,任凭这个时候谁再说什么,她都不信,“二哥既然说四贝勒是个值得托付之人,我也没什么要说的,反正到了这个地步,我瞧着这门亲事也是推不掉的,反正横也是要嫁的,竖也是要嫁的,那就嫁好了。”
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这个道理,她很清楚。
年羹尧晓得自己这个妹妹性子执拗,自己三言两语是没办法说法她的,“瑾瑜放心,二哥是不会害你的,这世上啊,男人看男人才最准。”
更别说他这种受过情伤的男人。
说起来,他也是个命苦的,刚生下来没多久生母就没了,养在年夫人膝下,年夫人心地不算坏。
可要年夫人对一个庶出子悉心教养,那却是不大可能的,要不然怎么会养成年羹尧后来无法无天的性子?
好在年羹尧最终没养歪,最后还有了出息,风头更是年家儿郎之最,前几年更是娶了纳兰氏为妻。
对,正是那个姑奶奶是宫中惠妃娘娘,阿玛是纳兰容若的纳兰氏。
娶妻之后,夫妻感情算不得恩恩爱爱,却也是相敬如宾,纳兰氏性子柔和,年羹尧偶尔犯糊涂时也能劝上一劝的。
只可惜,一年前纳兰氏便撒手人寰。
瑾瑜侧过身看了他一眼,柔声道:“那二哥看女人了?可准?不知道可有相中哪家小姐?”
要年夫人替年羹尧说亲事,如今这情形,只怕不大可能。
好在凭借着如今年羹尧在京中的名声,只要不是高门望族之女,他瞧中了哪个,想娶回来问题该是不大的。
年羹尧摇摇头,笑着道:“说起你的亲事,你怎么反倒是说起我来了?听皇上的意思,这两年我怕是要去四川了,四川那地方……如今乱的很,我若是娶了人家,岂不是害人?”
“到时候将她留在京城里也不是,随我一起去四川也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并没有从纳兰氏的死走出来,也就是纳兰氏死后才知道,她没少受年夫人的磨挫,没受到年家下人的轻怠。
害了一个姑娘不够,何必要去再害另一个?
瑾瑜微微叹了口气,丧妻之痛想要走出来哪里是这么简单的?有些话,她劝着根本没用。
原本是高高兴兴说着话,可提起这事儿,听雨轩中气氛一片低迷。瑾瑜正为自己和年羹尧伤感着,却不知听雨轩什么时候闯进来一个石青色的背影,对着那箱笼挑挑拣拣,“……这缂丝料子瞧着还可以,还算四贝勒有点眼光,胭脂色好看,衬的瑾瑜皮肤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