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婚礼(1 / 2)
开始筹备婚礼之后,姜竹沥没再怎么见过程西西。
小闺蜜上部网剧小爆一把,资源突然好了起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在确认姜竹沥安全无虞之后,她安安心心地把她放在了段白焰的狼宅子里,没再怎么管过她。
所以姜竹沥竟然都不知道……
“他们现在已经这么亲密了吗?”她眨眨眼,嘟囔着勾住段白焰的小指,停住脚步,“我们不要过去了。”
段白焰没有意见。
夜幕已至,两个人并肩往回走,海风带起四散的长发,姜竹沥突然想起:“小白,熊恪现在在做什么?”
过年时,两个人见过爷爷之后,熊恪就离开了段家。
她先入为主地以为,是他自己辞去了这份工作。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段白焰想了想,“我只知道熊恪以前跟我爷爷签过一个协议,我结婚之后,如果他想走,就能离开段家。”
微顿,他问,“你在担心程西西?”
“嗯。”姜竹沥低下头,踩着广袤柔软的沙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现在回忆一下才发现,虽然认识熊恪很多年了,但我好像对他一无所知。”
段白焰眼皮一撩:“你对我知无不尽就够了。”
他的控制欲像病一样,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被狗附身。姜竹沥哭笑不得:“西西的前任是个渣男,我想替她谨慎一点。”
“这个你不用担心。”段白焰从善如流,非常肯定,“熊恪是个老实人,只要答应跟程西西在一起,他就绿不了别人。”
姜竹沥:“……”
怎么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他们走出去的距离不远,散步回来的速度也很快。
视线里浮现出酒店影影绰绰的灯影,脚边浪花推土机似的来来去去,头顶满天繁星欲堕,姜竹沥突然有些感慨,轻声道:“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呀。”
他强调:“我们已经结婚了。”
姜竹沥笑着搡他一下,正欲开口,段白焰突然捂着胸口躬下.身去。
一切突如其来又猝不及防,姜竹沥短暂地愣了半秒,飞快地扶着他就地坐下,把他所有口袋上上下下翻个遍。
然而没有。
他被她提醒了太多遍,出门不再作死,乖乖地把药放在每一件衣服的口袋里——可是刚刚出门散步,他没有带外套。
段白焰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自己的喉咙,手背上青筋暴突,唇角迅速泛紫。
“小白——”酒店离这里并不远,姜竹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不确定他现在能不能听清自己在说什么,“我回酒店给你拿药,你就在这儿等等我,可以吗?”
段白焰额头上迅速凝聚出巨大的汗珠。
他的病没有小时候那么严重了,尚且能有缓冲时间,只不过说话仍然断断续续:“我没……没事,你……你去……”
姜竹沥来不及多想,攥住裙摆,飞快地跑到酒店,又飞快地跑回来。
等她回来的时候,段白焰已经被熊恪放倒了,他用四十五度的角度撑着他的背,习惯性地,像过去十几年一样,将药按到他的鼻端。
浪花拍打礁石,银河气势汹汹,世界静谧而平稳。
段白焰满头大汗,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姜竹沥连忙从熊恪怀里接手段白焰,把他放到自己怀里。
“段导。”程西西攥住大熊先生的手臂,眼睛紧张地眨啊眨,“你现在好点儿了吗?”
段白焰平复呼吸,顿了顿,哑声道:“……没事,谢谢你们。”
然后他安抚般地,握住姜竹沥的手。
“刚刚好危险。”程西西以前没见过他犯病,咽咽嗓子,小声问,“哮喘治不好吗?”
“理论上来说,早期是可以的。”熊恪看她一眼,低声解释,“但小少爷错过了治疗的黄金期,只能靠药物控制。”
姜竹沥没有说话,像一个柔软的人形支架,撑着段白焰,默不作声地帮他按摩后背。
然而程西西的关注点已经开始跑偏:“你为什么总是叫段导‘小少爷’?”
“……”
他无法接话,她却很认真:“我跟你说,你可能不知道,这个称呼很封建的。”
“……”
程西西想了又想,又壮着胆子,好奇地问:“你是不是还管段爷爷叫‘老爷’……?”
熊恪:“……”
他僵硬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头顶冒出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但气氛却突然轻松下来。
段白焰短暂地休息了一阵,带姜竹沥返回宴会厅。
婚礼前一晚新郎新娘不能住一起,欢迎晚宴结束之后,姜竹沥要跟父母下榻另一家酒店。
车停在门口,明叔叔和母亲已经在车上等候。
姜竹沥走出去几步,又不放心地跑回来,敲敲段白焰的车窗。
司机降下车窗。
“小白。”
段白焰每次犯病都耗尽精力,拼命呼吸比做.爱累得多,现在他坐在后座,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一听到她的声音,他立刻清醒过来,抬起眼:“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走吧。”姜竹沥两只手扣在门上,小声提议,“等到清晨,再偷偷从你的住处离开。”
他的父母都太过于不靠谱,熊恪现在又不在身边,她担心他半夜犯病,身边连一个能照顾的人都没有。
段白焰微怔,觉得她像是举起加农炮,往他心脏的地方开了一炮。
他捂着自己软乎乎稀巴烂的小心心,打开车门,让她坐上来:“你坐下说。”
“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姜竹沥钻进车后座,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万一你晚上犯病,身边有个人会好很多。”
段白焰看着她,心情有些微妙又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是不是喝了太多酒……”她低着头,捏着他的手碎碎念,像个唠叨的小老太婆,“还是因为在海边吹了冷风?……也可能是穿得太少了,等回到酒店,我给你煮一点热热的东……”
段白焰垂眼看着她,下一秒,毫无征兆地吻了上来。
她的眼睛蹭地睁大。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他的唇像一片羽毛,从她唇上离开,又在唇角碰了碰。
“你太好看了。”段白焰离她很近,唇角苍白,解释道,“我忍不住。”
姜竹沥的眼睛睁得圆滚滚。
“比起父母……果然还是这个病更折磨人。”他叹息,“疾病才是最消磨人意志的东西。”
少年时代大量的检查与药物治疗,把他骨子里的温情都消磨掉了。
“……但我还是很幸运。”他像是自言自语,前半句话声音很轻。
微顿,转过来轻拍她的手:“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如果半夜发病,我会第一时间叫前台服务。”
姜竹沥还想说什么。
“竹沥。”他低头,唇在她手背上碰一碰,“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给你一个完整的,完美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