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2 / 2）

如今的贾家大不如从前，这六房也不曾出过什么惊艳世人之才，仰赖族中祭田和宁荣二府过日子，时不时上府打个秋风。其中贾芸一家又更为凄惨，他父亲死的早，全靠寡母一手把他拉扯长大，如今十七八岁的人了，也没个稳定的差事，正琢磨着怎么求到荣府讨个活计吃饭。

贾芸听神瑛直接点出那婆子的事情，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恭恭敬敬的带神瑛往房内深处走，走到最里面，他推开一扇小门，立刻有明亮的阳光射进昏暗的屋内。

原来这屋子直接连着一个后院，后院不大，角落处有一间小茅房，里头隐约有人影在动。

神瑛一进去，便有股霉味扑鼻而来，茅屋内的环境比宁府马房还要差，蹲在地上的焦大扭头，看到来人连忙起身：“二爷！您来了！”

贾芸默默地守在门边，一只耳朵却竖起来听两人的对话。

“如何？”神瑛扫视一圈，看向靠着墙角耷拉着脑袋的婆子。

焦大摇摇头，皱眉看向那婆子，骂道：“这刘氏还挺嘴硬，死不开口！”

“秦氏发现她不见了？”

“秦氏以为她回家探亲了。”焦大道：“逼着她写了封手信，虽然字写的歪七竖八，但到底写出来了，我倒是没想到宁府还有能识字写字的奴婢。”

这个世道，也只有殷实人家才能让女孩读书写字，大多数奴婢都是不识字的，刘氏一个伺候人的奶娘居然能读会写，这点倒是比当主子的王熙凤还要强。

“宫里出来的人物，会写百十来字，也不奇怪。”神瑛淡淡的说，他瞥一眼门口的贾芸。

焦大注意到神瑛的表情，连忙笑道：“二爷，这是西廊下小五家的小子贾芸，我与他父亲有旧，看着他长大的，最知道他是个聪明伶俐，守口如瓶的。”

既然焦大这么说，想必贾芸是他信任之人，神瑛点点头，不去理会贾芸，命令道：“取桶井水浇醒她。”

焦大点头，门外的贾芸听到，他是个机灵的，连忙跑出去打了一桶水来。

春天的井水极为冰冷，手指伸进去片刻就有刺骨之感，贾芸一边打水，一边暗暗想：原来这个宝二爷根本就不是传闻里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子……

非但不是，还很有些心狠！

打了井水来，神瑛又命令贾芸直接向刘氏泼去，一桶冰寒的井水兜头泼到刘氏身上，就连焦大、贾芸两个大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浑身发冷。

刘氏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自然挨不住，很快就哆哆嗦嗦的冻醒了，她晕沉沉的睁开眼，井水打湿了头发也打湿了视线，她眯眼半响，才看清是一个少年正站在她面前。

“宁国府蓉大奶奶秦可卿的奶娘，”神瑛问：“清河溪香山甲岸村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