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手到病除(1 / 2)
他怎会出现在此处?星河隐脑子里嗡了一声,赶紧收回寒云剑。兮寒身上确有股邪气,多半与那邪物有干系,可轻而易举被自己刺伤又如何解释?是正是邪尚无定论,姑且先留他一命,于是将人背起来,温热的鲜血染红了月白色衣袍。
一路追赶出来的洛尘,见星河隐背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心中骇然,“师弟,发生了何事?”
“说来话长,救人要紧。”
星河隐将人背进了寒门内,幸得门中有位医术了得的大夫,手法粗鲁了些,倒也干净利落。星河隐在一旁相助,脱下兮寒血衣时,猛然发现他左肩上,有一个黑色的掌印,原来自己误把他当成邪物,是他事先受了一掌的缘故。
此时,星河隐听到了兮寒的一声呓语,念的是,“贵妃娘娘快走!”一个抢包子吃的乞丐,竟对凡间皇帝的妾室念念不忘,倒叫人刮目相看。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星河隐忽然被攥紧了衣袖,兮寒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竟带了哭腔。大夫投来异样的目光,叫他手足无措起来。
“贵妃娘娘安好。”星河隐安抚了句,他的心踏实了,松了手,整个人老老实实地躺在塌上,犹如一具死尸般,连呼吸也逐渐微弱了。
星河隐慌了,“大夫,他这是?”
大夫摇头道:“伤到了要害,失血过多,能否撑过今晚,但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下凡前,父亲曾再三嘱咐,断不可伤人性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待大夫离开时,星河隐只得施展仙术,为其疗伤,却感十分吃力,运功时有血从耳朵里流了出来。人没救到,倒使自己伤上加伤。
现下唯有一法方可保全其性命,星河隐从手臂上拔下一片龙鳞来,敷在了兮寒的伤患处,并注入了自己的一点仙力。
兮寒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星河隐端来汤药时,却见那人好模好样地坐在床上,勾起发白的嘴唇,对他笑了笑。
“大侠,我们又见面了。”
“兮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啊。”
星河隐将碗放在案上,兮寒伸手够过来,像喝酒那般,十分豪爽地一饮而尽,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大侠熬的汤药就是好喝。”
还是头回听说汤药好喝的,星河隐叹了口气,从未对人道过谦,当是一回生二回熟吧。“应当的,兮公子重伤如此,星某难辞其咎。”
“大侠于我有大恩,哪怕受你一剑仍不足以回报万一。”兮寒见星河隐欲言又止,想是对他有疑,便主动交代道:“大侠可是要问我为何突然出现在那片树林里?其实我被捉回了家,方逃出来,见一人跌倒在地,好心过去搀扶,反而被拍了一巴掌,紧接着便遇到大侠你了。”
“兮公子回了趟家,倒是脱胎换骨了。”
发饰上是极品羊脂玉,脖颈间挂着一枚黑色骷髅头,小巧玲珑。腰带是镶玉的,若不是衣裳破损且染了血,被星河隐随手丢弃了,仅凭上面的金丝绣花,也是价值不菲。这哪还是那个落魄的乞丐,活脱脱一个富贵公子。
“我父亲是个奸商,家里有几个臭钱罢了。”兮寒握住星河隐的手,在他掌心放了一颗黑珠子,晶莹剔透。“带着这颗辟邪珠,妖魔鬼怪不敢近身。”
星河隐能感觉出此物散发的浓重邪气,与兮寒脖颈上的骷髅头气息相似。“此物当真能辟邪?”
“你别看这玩意儿邪门,这叫以毒攻毒懂不?”兮寒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若是嫌它不好看,改日请个工匠做成这模样的?”
星河隐自然明白兮寒话中之意,他自己都戴了,还会害了你星河隐不成?“兮公子好意,星某却之不恭。”
“总是大侠大侠地喊怪生分的。”兮寒思索了片刻道:“不如我往后便唤你星河吧,好听又好记,还显得我俩关系好。”
星河隐自认为他俩不过萍水相逢罢了,还未等他回应,洛尘匆匆闯了进来,能叫一向注重礼仪的大师兄如此仓皇,定是有要紧事。
“有个发狂的寒门弟子往此地逃窜,我怕他会对你们不利。”
说时迟那时快,那疯子登时出现在洛尘身后,提刀挥了过来。
“道长当心!”兮寒捞了床上的枕头,砸了过去。
星河隐瞬间反应过来,拔剑接下那一刀,那疯子力大无比,一招震得他掌心发麻。洛尘剑指疯子要害,恐伤他性命,又收回了杀招,二人未尽全力,很快落了下风。
兮寒无奈摇头,正道人士就是麻烦,此等丧心病狂之徒,还留他性命作甚?于是忍痛下床,手执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在那疯子脑后,打斗声戛然而止。
“道门弟子心地纯良,果真名不虚传。”
“见笑了。”洛尘见危机解除,便收回了宝剑,正想俯身将不慎掉落在地的令牌拾起来,却被兮寒抢先了一步。
兮寒发现这令牌上赫然刻着洛字,呼吸陡然一窒,攥紧令牌的手骨节分明。“道长可是姓洛?”洛尘听他尾音发颤,似乎对姓洛的颇为在意。“贫道确实姓洛,单名一个尘字,不知兮寒小友可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