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窗外的树叶晃了下，城堡一片黑暗。
周棠在一声响动后睁开眼睛，身边的沙发就是一起，宋明景已经如风一般窜了出去。也不知道一片漆黑，这人是怎么定位的。
“不不不别碰我！”小文大叫一声。
随即斯文男出声，“是我。”
“啊！救命！”
周棠猛地向声源方向看去，这声音是那个小女孩的，“怎么回事？”
小姑娘快要哭出来了，“刀！刚才有人想要杀我！好痛！我流了好多血！脖子被割破了！哥哥救我！”
“别怕别怕。”陆芸安慰道，噼噼啪啪地不知道碰掉了多少东西。
周棠蹙了下眉，就算他看不见，但刚才的响动是从左边的走廊传来的。但他来不及多想，翻过茶几，两下就摸到了小姑娘身边。
小姑娘没事，虽然伤口在脖子上，但是很浅的一道。估计杀手在在这种环境也没有办法准确杀人。
“我会死吗，哥哥？”小姑娘一动不敢动，一个劲地流眼泪。
她太害怕了，怕到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她的气管不会被隔开了吧。
“如果你再哭一会，”周棠顿了下，“它大概就结痂了。”
手底下的小姑娘身体一僵，想笑又怕扯到自己伤口。
重物拖在地上的摩擦声伴随着男人一声一声的□□走近，黑暗中，宋明景像是什么习惯了黑暗环境的夜行生物，缓慢地走到周棠身边，声线依旧不着调，“这儿我看着，周先生去找只蜡烛？您不怕黑吧。”
周棠沉默地走到窗边，“啪”一声，壁灯应声而亮。
“很难想象有人能看不见这么大的开关。”
……
宋明景轻轻笑了一声，自认观察不到位，抬眼，目光在几人脸上划过。
小文和被称为赵哥的斯文男估计是怕出声引起杀手注意，瞪大眼睛坐在地上。吴婉欣和陆芸相互抱着缩在沙发上，吴婉欣白天才失去弟弟，才几个小时，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作为凶器的银刀掉在地毯上，周棠弯腰捡起放在对着灯光查看。这是餐厅里提供的餐具，十几厘米长的尖刀，当时吃饭的时候就有人说过这东西比起餐具倒是更像是凶器。
赵哥扶着茶几站起来，“你抓住了杀手吗？”
“他吗？”宋明景抓着男人的脚腕把人拎起来。
正是王哥，他应该是被卸了手脚的关节，此时只有力气一声一声地哼着。
“卧槽又是你。”小文跳起来，“刚才也是你撞我的吧。你为什么要跑？你肯定是杀手。”
“……不是……不是我，咳。”男人头朝下，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反驳道。
小女孩打断他的话，她红着眼睛，大概是因为现在的男人没办法对她造成伤害，胆子也大了不少，“那你为什么要跑？周棠哥哥都说了明天问小丑的时候确定你的身份，如果你不是杀手，又为什么要现在逃跑？而且你还想在逃跑前杀掉我。”
宋明景随便找了个地方将男人丢下，拍了拍手上的灰。躺着的姿势让男人舒服了些，“我就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的绳子断了……”
“你觉得现在我们还会相信你吗。”陆芸冷声讽刺道。
“这血是哪来的？”周棠摆了摆手打断众人的质询。
小女孩茫然地看了看他指着的地方，银质刀柄上印了三个鲜红的指印，“不知道，这不是我印上去的。”
周棠：“不是你的。”
小姑娘的手指没有这么大。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众人，看到小文时顿了一下。周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小文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些难堪，“对不起啊，杀手应该一开始是想要杀我的。”
“我是痛醒的。”小文把领口向下扯了点，朝众人露出锁骨上的伤口，“然后当时面前应该是有个人。”小文有些语无伦次，“我推了他，接着赵哥就抱着我的腰，把我拖到地上了。”
斯文男此时也接上话，“对，我是被小文的动作惊醒的。但我当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以为他是被黑暗吓到了。”
周棠看了眼茶几上的钟，晚上九点多。他今天下午的时候原本只是在闭目养神，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看现在的情况，所有人都睡了过去。
他最后有记忆的时间大概在下午五点。
这么长时间，杀手做了什么？
或者说他要做什么？游戏隐藏了太多条件，普通玩家就像是被扔到沙滩上暴晒的沙丁鱼那样只能等待杀手上前攻击，用同伴的生命换信息。
“在想什么。”宋明景溜溜哒哒地走到周棠身边，外套的袖口被他卷到手肘处，显得轻松恣意，“以你的能力，不会到现在还对杀手一无所知吧。”
周棠漆黑的眸子在他脸上一过，“你知道？”
“大概有人选了。”宋明景笑了一下，“怎么？周先生要问问我的看法吗？”
周棠没吭声，挑了颗橙子转身就要走。
“不用这么恼羞成怒吧。”宋明景跟上他，“玩个游戏，咱们俩一起说怀疑人选，等游戏结束，说错的人要答应一个条件。我要求不高，就想让您……”
周棠不耐烦地回头捂住这人的嘴，双唇开合间吐出一个名字。
“……”
宋明景的眼睛眨了两下，稍微有些惊讶的样子。
“那么，”宋明景按着周棠的手腕拉开一点，“证据是什么？”
周棠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宋明景笑着挑衅，“那可不行，你没办法说服一半的玩家跟你投票。”
片刻的沉寂之后，周棠突然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我现在就要投票。”
一道女声冷不防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峙。吴婉欣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肩膀，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小小的一团。
陆芸忙阻止她，“别，姐，现在已经十点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到十二点，我们到时候向小丑问过他的身份……”
“不行，现在就投票。”吴婉欣颤抖着声音，但语气却坚定得可怕，“我们，我们今天下午所有人都被迷晕了，这次我们醒过来了，下次呢？现在还有两个多小时，杀死我们才要多长时间？”
她这一番话直接让剩下的几人都陷入沉默。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而恰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陷入无意识的睡眠这一点将所有人都吓住了。
“可是，婉欣姐。”陆芸小声说，“要是真不是他，那我们不就成了杀人犯……”
“npc也没有说投杀手出局就会让他死啊，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我们就要在这里等死吗。”吴婉欣的手指在胳膊上抓了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死在这。承越，承越……”
想起弟弟的惨死，吴婉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痛哭起来。
她说道了点子上，之前几人对投票的事情讳莫如深就是因为不知道投票以后的结果。这是个真正会死人的游戏，众人下意识将出局和死亡画上了等号。但事实上，小丑玩偶确实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陆芸的脸色尴尬起来，小姑娘看看她又看看吴婉欣，最后还是陪在了吴婉欣身边小声安慰她。斯文男一言不发，地上的王哥有一声没一声地哀叫，间或夹杂着几声求饶。
小文看看众人脸色，正巧宋明景和周棠两人走回沙发前，青年就像是见到了主人的小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周哥，宋哥，你们回来啦。现在怎么办？真的要投票吗”
周棠依旧是之前那副被猫叼了舌头的样子，找了个位子坐到沙发上。对他小文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这种时候，他急需要有人能当个主心骨控场。
宋明景笑得和善，“哦这个啊，你周哥说要带我过副本，我已经打算躺了。”
？
不是您是认真的？
但这种时候，他谁都不敢得罪。
周棠没管身边抱臂看好戏的宋明景，“你还好吗？”
他这话是对吴婉欣说的，这女人脸上毫无血色，脸色难看得像是只鬼。
吴婉欣抿唇摇了摇头，“我要投票。”
这话就像是一种宣誓，吴婉欣看着周棠的眼神甚至带着点警惕。壁灯的暖光照在紧闭的八音盒上，在人类的瞳孔里留下一个小小的光点。
周棠垂眼“嗯”了一声，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不要……不要……”地上的男人还在哀求。
吴婉欣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去碰八音盒。
“nppc。”她小心地敲了敲八音盒，“十六？”
“没有礼貌的玩家。”吴婉欣被吓得往后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