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归宁省亲(1)(2 / 2)
“不,我不要和你一起,我想一个人回家。”静姝像个小孩子似地任性闹腾起来,哭着,脚扑腾着,把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愤懑都给了眼泪,给了床,给了嘉树。嘉树皱皱眉,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轻轻地,怕语气重了会伤到身边的小人儿。
静姝呜咽了一会儿,心情得到些许舒缓,脸一阵滚烫,像是被泪灼掉一层皮,她抽动着嘴唇,“没有为什么!”
“嗯?”
“嗯。”
又陷入沉默,各怀心事,静姝的眉心久久不能舒展,早知道这样孤单难过,还不如昏睡的那十二年,至少有梦可以聊以自.慰。想想自己也不小了,可方才,怎地就闹起来,明明不关嘉树什么事,怎地就冲他闹脾气。还吵着回家,哪里有家可以回?[唉,不管了,由他去吧。]想着想着累了,静姝渐渐睡着了,枕着嘉树的胳膊。
嘉树的姿势有点儿难受,但又不敢轻易将胳膊抽回。尤其是听见她的呼吸慢慢平缓均匀,确定她睡着了,就更怕吵醒她,只好憋屈自己,别扭地睡一夜,也不敢睡沉了,浅浅地迷糊着直到天亮。
梦里,静姝又来到红山娘娘庙,同一众信男信女一起虔诚跪拜,默默求着红山娘娘给她一个答案,可当她抬头看向红山娘娘的塑像时,一阵浓雾卷来,石像变成了沈红。沈红一袭红衣,冲静姝一笑,霎时又冷酷严肃犹如那晚杀她时的模样,静姝几乎惊叫出声,然后沈红又消失在一阵雾中。
醒来,静姝依旧枕着嘉树的胳膊。她长长叹气,嘉树跟着睁开眼睛。
“醒了?”嘉树试着收回胳膊,胳膊已然酸麻难受。
“嗯。”静姝随意应着,心情并不美好。
“静娴”,嘉树坐起来,略想了想,继而一本正经地看着静姝,动动嘴唇,一番迟疑,终道,“我想了想,是我的疏忽,你嫁过来快一个月了,是早该回娘家省亲的。一会儿吃过早饭我便去同娘说,好吗?”
他的语气甚至有些许恳求的味道,像是做错了事求原谅似的,静姝见了心里一阵不痛快,说不上是不忍,也一定不是厌烦,大概是歉意或者愧疚吧。
也好,正好回去打听一下神玄子的踪迹。总不能就此放弃,但凡有一线知道真相的生机,就要努力一下。“嗯”,静姝不喜不怒,应得异常平静,然后又十分客气地补了一句“谢谢你”。她脸上异于平时的沉稳与冷静,让嘉树觉得一瞬陌生,他茫然点点头,淡淡道了声“好”。
又过两天,静姝和嘉树一起踏上了去静湖县的路。沿路静姝一直在想,等到了静湖,该怎么甩掉嘉树这个“麻烦”。胡家她断然不会去的,更不可能带着嘉树一起去。静娴那丫头没传给她任何消息,想来是自己过得快活,胡老爷那边许是摆平了。如此,她就更没有理由回去“找事”,一不小心就被戳穿身份不说,光是静娴她娘那张嫌弃的脸她就不想再见第二次。再说,去胡家没有意义啊,静湖谁人不知神玄子,随便打听下就能知道的事,干嘛非要去胡家讨没趣。问题是怎么打发嘉树……得想个法子让他安安心心在客栈住着。
想着想着,眼前却没路了。
“怎么有河呀,好宽、好大,嘉树,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这里有那么大一条河”,静姝四下看看,“还没有船,这可怎么办?”
路没有错,静姝嫁来的那天,轿子到了河边是抬上船过的河,只是当时她晃晃悠悠一路脑袋昏昏沉沉,又在轿子里坐着,不知道而已。
“安心等船来”,嘉树浅浅一笑,迎着烈日看着长河,轻轻叹气道,“这是沈河。”
“沈河?”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