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2 / 2)
清辞无言了一瞬。
好一会儿,才面色讪讪地上了郭秀莹的马车。
她想离开也没法子,旁边跟着?侍卫呢,郭秀莹又一脸不放她离开的架势,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州牧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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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夫人裹着?被子。
面前?的男人看着?年纪并不大?,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站得笔直,不卑不亢的。
“你就是秀莹说的高人?”
清辞不得不再次端起高人的姿态,点点头:“正是在下。”
郭夫人笑了:“我见过你,那次宴会,你是跟着?卫昭来的,是他的兄长。”
清辞本就垂着?头,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只一会儿就消散。她沉默小?会儿,才道:“我与我那兄弟没法比,我也就只略通些鬼神之术,勉强帮人看看风水什么的。”她这句也是胡诌,但料想郭秀莹已经将那日的话?告诉了郭夫人,只得就此圆下去。
郭夫人:“哦?”
清辞不得不再次胡诌:“郭姑娘带我来,必是为了夫人的身体。夫人体虚,实为阴气过盛,将阳气摄住,又多?忧思?,故而一天弱似一天。若是怎么才能好,我也没什么法子,但有句话?要劝夫人。
“什么话??”
“少?看少?想。”
郭夫人赞同点头,她知道这个理,又问:“你那日说得那团黑气是怎么一回事?”
清辞知道郭夫人厌恶齐桂明,说出的话?自然?也是顺着?她的意来的:“在下自小?便厌恶风尘女子,尤其破坏夫妻感情?的。那日我见那位女子长得过于美了,且举止风情?,便觉得污浊不堪,这样?的人,该去佛门清净之地,净化浊气。”
郭夫人哼笑一声:“那等贱人,去了庙里真是便宜她了,待我身体好了,必得撕烂她的嘴......”她始终记挂着?齐桂明当面骂她老妇的事,那人好伶俐一张嘴,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气极了,又咳嗽几声。脸色白了许多?,便招招手:“你出去吧。”
郭秀莹自知道了清辞是卫昭的兄长,脸色就不好看了。那日她在将军府里,自觉受了很大?的侮辱,回来哭了几天,眼都肿了。
心里虽然?还有些爱慕,却也所?剩无几。
但为着?母亲的病,还是开口?道:“要怎样?做,我母亲的病才会好?”她眼睛红红的,有些肿,一瞧便是经常哭的。
清辞在她面前?便游刃有余了:“去看了郎中了?”
郭秀莹点点头:“喝了好几服药,都不管用,一天比一天差。”
清辞就想起蒋氏,那时?候蒋氏也是药石无医。拖着?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蒋氏与郭夫人,二人所?得病症虽然?不同,可?都离不了心病这二字。
她没再胡诌,说了实话?:“姑娘若是真为了夫人好,便劝劝她莫将心思?都放在旁人身上,说说有趣的事转移下她的注意,或许还有些用的。”
清辞跟郭秀莹道别,转身走了。有婢女领路,她穿过长廊,刚要出了后?院,便被人叫住。
“孟辞?”
郭威从姬妾房里出来,白天喝了酒,荒唐了一番,人还有些晕乎,瞧见一姿容甚好的男子路过,脑海里便出了他的影子,忙喊住。
清辞回身,行礼道:“大?人。”
郭威笑笑:“卫昭今日可?没来,你却来了。”
清辞抿着?唇应了声,没多?说。
郭威低头觑她一眼,瞧着?她穿着?灰扑扑的衣裳,表情?也甚木讷,他心里的念头消了消,转而又想起卫昭,笑道:“没想到我兖州来了个奇才,你兄弟甚得我心,这将军之位,到底是屈了他。他可?跟你说过,手下的兵士嫌他年纪轻,不听他的?”
清辞沉默半晌,觉得方才那话?不像好话?,就道:“小?人愚钝,卫昭从不跟我说这些,他说了小?人也听不懂。”
郭威应了声:“倒是个老实人!”他又叹道:“你那兄弟,我瞧着?不错,回家多?劝劝他,让他时?常来我府上走动,别总去军营累死累活,来这儿少?不了他的好处!”
清辞露出迷茫:“十日后?便要出征了,卫昭不去军营里,若是懈怠了,误了大?事可?不行。”
郭威皱皱眉:“没让他现在过来,等他凯旋,重重有赏!”他说完,甩袖走了。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
清辞收回视线,一路低头出了州牧府。
清辞回到家,满面愁容,一会儿想着?卫昭要出征的事,一会儿又是郭威那副讨人厌的嘴脸。都四十多?的人了,儿女也一大?堆,怎么整日竟干混事。
她站在屋里,来回走动几步。双手紧紧握着?,低低骂了句:“......老流|氓!”骂完仍觉得不解气,又原地剁了两下脚,像是郭威就在她脚底下似的。
碧落在外面喊道:“将军,大?爷在屋里呢!”
卫昭道:“就是找她。”
碧落仍追在他身后?:“您慢些!”她有些气闷,明明将军知道姑娘是女子,怎么还成日里没个避讳,想几时?进去就几时?进去,万一姑娘在换衣裳怎么办?
她加快脚步追上去,还没进屋里,门就在她面前?关上,她只得停住脚步,在外面痴痴地望着?。
卫昭并不知道清辞去州牧府的事,只当她是在外面玩了。他刚从军营回来,其实本不应该回的,但他想的厉害,对高岩交代一声,走了。
他背着?手,眼神熠熠,像是藏着?什么好东西似的,笑得露了齿:“你猜我拿着?什么?”
清辞还有些犯愁。尤其瞧见卫昭俊俏的五官,他已经不能用男子的俊朗来形容了,是让人瞧见便觉得惊艳的美。她乍一看,也会愣怔许久,别提旁人了。
许是卫昭的笑感染了她,她的心下宽慰了些。想着?他曾说过让她别操心的话?,就吐口?气,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好东西?”
卫昭道:“你闭上眼睛。”
这么神秘吗?清辞彻底被他引了注意,视线往他身后?瞧,被卫昭一手捂住了眼睛。她还睁着?,睫毛眨眨,像把小?扇子不停挠卫昭的掌心。
卫昭咽了咽,指尖被她弄得微微发?颤,他俯下身子去。视线一一滑过她露出的鼻尖与双唇,在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忙移开视线。
卫昭道:“好了。”
他从屋里拿出铜镜放到清辞面前?:“这是川地那边传来的,是纱做成的花,扎在阿姐头上,果然?最好看。”
他那日巡街,便瞧见有女子带着?这花,花骨朵扎得大?,簪在发?上像真花似的,还不会蔫。
他见了便想给阿姐,如今得了空可?算回了家,带在阿姐的头上,让他目光都移不开。
铜镜里的人,五官俊秀,哪一处都是淡淡的,唯有发?髻上簪了一朵艳红的花,层叠张扬的花瓣覆在发?上,日光从外照进来。在她脸上镀了层金灿灿的粉。
清辞左转转脸,又转转脸,目光只看着?头上的花了,都忘记旁边还站着?卫昭。
她用手轻轻碰碰花,又眨眨眼,铜镜里的人也对着?她眨眨眼。她露了个笑,铜镜里的人也笑了,眉眼弯弯,唇角带弧。
清辞小?声说:“真好看呀。”卫昭也凑过来,盯着?铜镜里的人说:“最好看了。”
清辞本来没想出声的,但她许久不曾对着?镜子照了,一时?有些呆了,那句自夸的话?脱口?而出。
乍想起卫昭还在,脸有些红:“真好看吗?”
卫昭郑重点头:“当然?呀,阿姐是最好看的。”
卫昭一直站在旁边,本来是想买花来讨阿姐欢心的。她很少?流露出喜欢这些东西的想法,平日里买衣裳也是买最不起眼的色。
那年他送她的长裙被她收起来,压在箱底下。
他生了好一番气。劝她只两个人的时?候穿,她也不肯。这次的花,本就是他一时?兴起才买的,没想到阿姐带上,看着?镜里的她竟然?呆了。
好漂亮,真的漂亮。
他都看呆了,一时?看看她头上的花,一时?又去看阿姐的脸蛋,一颗心又快要跳出来了,他仍舍不得移开。
清辞没舍得摘,对着?镜子看了好几眼才舍得放下,问卫昭:“你这次回来,多?久还能再回?”
卫昭立马被打蔫了:“这次回来,就要去军营里了。再回来,大?概要有三四月吧。”青州与兖州交界,平日里便诸多?纷争,这次是打着?夺回失城的主意,力求快且省。
卫昭只带着?部下几千人马,准备突袭。硬碰硬,兖州兵力不如青州,不是上策。
清辞听着?,暂且将心中的忧虑放下,不能让卫昭分了心。她去了屋里,将做好的衣裳拿出来:“你穿穿,合不合身?”
卫昭眼睛一亮,接过:“阿姐做的?”
清辞点头:“是呀,跟着?碧落学了好久呢,先前?还做不顺手,现在就好了。”她将衣裳抖开,胸口?的位置被她缝上了护心镜,不放心,又在他的脖上挂了平安符。
“青州要冷很多?,你去时?马上就要入冬,多?准备些衣裳。”
卫昭连连点头,一颗心被烘得暖暖的。
他也不舍,最后?只是抱着?她,将他满腔的悸动狠很压制着?。阿姐还在耳边絮絮叨叨,有嘱咐不完的事情?,他的唇角高高勾起。
好一会儿,闻着?她身上的皂角香。实在没忍住,在她的发?侧,轻轻地落下了唇。
十日很快就到了。
除了亲近之人知晓,其余再无旁人知道卫昭要出征的事,他带着?高岩等千余人,出发?了。
兖州城内各人过着?各人的生活,州牧依旧夜夜笙歌。不多?时?,便传来郭夫人去世的消息,州牧这才收敛些,不再光明正大?宴请宾客。
清辞则日日在家中祈祷。
卫昭的房间?空下了,她闲的无事便去打扫。收拾他的床铺时?,发?现了一长截藏在枕下的白布。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还有一更~我可勤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