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温存(2 / 2)
桓微岂会不知他是在故意让自己,朱唇轻咬,掀眉略带了些埋怨地看他,宛如一朵含春美人面,花态柳情,妩媚至极。谢沂揶揄一笑,“赢你你不高兴,让你你也不高兴,莫非要让郎君亲你才高兴?”“……”
桓微一阵无言,良久,凉凉拆穿道:“是郎君比较高兴才对吧。”
谢沂一噎,她已玉手支颐,笑吟吟地看他,樱唇荡开明艳的微笑,“原来郎君不高兴啊。”
谢沂眸中一暗,放下团团风一般掠过棋案便将人抱在了怀中。采蓝在侧早已羞红了脸,识趣地抱着猫儿出去了。桓微这次却没有躲,她了然地掀眉看他,含笑奕奕的,似乎早已料到一般。
谢沂霎时有种小心思被拆穿的窘迫,放下她,轻咳一声道:“以后你若是想要下棋,夫君陪你便是,何必左右手互搏呢。”
便是她想讨论道家典籍,他也可以陪她。
她点点头,半分也没有羞涩,“好啊。”
秋日天短,天色早早地暗了下来。桓微用过晚饭早早地洗漱了,趟进了盖着织锦并蒂被的榻床。
她面朝里面躺着,不多时,身侧锦褥微陷,谢沂在她身边躺下,拉了拉被她卷去大半的被子,却了无动静。
知她装睡,他双眸揶揄一弯,道:“天还早,为夫给皎皎讲个故事如何。”
桓微不想听故事,却也渐渐被郎君风拂铃铎的话声吸引了注意力,只听他道:“相传晋朝时,有一个叫温峤的人,有一次路过牛渚矶,闻见水下有异动,便命下人燃犀角视之。皎皎猜,他看见什么——”
“……”
桓微掖了掖被角,面无表情地应道:“‘见水族覆火,奇形异状,或乘马车著赤衣帻'。”
“这是记载在《异苑》里的鬼怪故事,子不语怪力乱神,郎君还是早些歇了吧,明日不入朝么。”
这会儿倒是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了,早上看《列仙传》却很专注嘛。谢沂无声一咧唇角,清了清嗓子,又道:“那我换一个。”
“《续齐谐记》曰,晋朝有一个叫王敬伯的,会稽人。有一年回乡,经过苏州,夜泊河洲,登亭望月。乃倚琴歌泫露之时,见一少女乘月而来,颜色殊绝……”
桓微料想又是酸腐文人编造的艳遇故事,打定主意不理他,却听他道:“……少女悦敬伯琴音,二人共抚之。另有二婢,一婢弹箜篌,一婢酌酒,作《宛转歌》。少女拔下头上金钗,扣琴弦而和之。几人乘月大醉,天色渐白,少女方才离去,临行怅然不忍别,泣下沾襟,留下锦缎卧具、绣香囊给敬伯。”
“后来敬伯的船行驶到了虎牢营,适逢苏州县令刘惠明来接他。认出那是自家女儿的东西——”
是个知音以乐相识的哀婉故事,桓微听得渐渐入迷,屏息以待。郎君溪水溅玉的轻笑声响在耳后,“皎皎猜,后来怎么了?”
她心念一动,忍不住应道:“是刘县令的女儿?”
谢沂不知为何笑了一声,挨着她的那只手,悄然掠过锦枕,朝她面朝的那面儿探去,“是没错。刘县令的女儿也恰有两个婢子,三人皆擅箜篌,唱《宛转歌》,可是,都已去世多年了。”
竟是个鬼故事!
桓微轻轻一颤,这时谢沂的手却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到她头顶,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桓微一颗心正悬着,霎时尖叫一声,转身扑进郎君的怀中,把脸儿紧紧贴进他臂弯里,战栗不止。
谢沂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她这才明了自己被戏耍了,惊魂未定地抬起眼,狠剜他一眼。谢沂忍着笑将人抱紧,回味了一会儿她飞扑进怀中的滋味,笑着问:“皎皎知道《宛转歌》怎么唱么?”
桓微还在为方才他吓她的事生气,赌气只是不理。郎君似落星辰的眼睛里溢着纱帐上投下的烛光的影子,深深看着她道:“愿为星与汉,光影共徘徊。”
——我想和你做天上的星星与银河,光影徘徊,永不分开。
原来是同她表白啊。
桓微突然间也就不气了。仍是恼他讲鬼故事骗她,颦着眉,把头往他胸膛上略靠了靠,慢腾腾地回抱住郎君紧实精瘦的腰,闷闷地应:“好。”
二人正温存着,室外却又传来玄鲤的声音:“郎君,圣上着您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谢郎君:媳妇儿真乖
ps:这一次是公主叫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