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2 / 2)
请月间里已有许多乐师在,见于管事带了人进来,连忙抬头看。可众人瞧见阮令月时,忍不住皆愣了愣,随后便开始窃窃私语。阮令月见怪不怪,随便寻了个圈椅坐下了。
便听着于管事道:“今日各位无需露面,只需在屏风后头演奏。且门外头都有我们楼里的小厮,若有异,我们的人必会以列位的完全为要,还请放心。”
于管事的话还未说完,周围便起了一阵低声嘟囔,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若有客人需演奏,便会有小厮此处传话,带各位去。若是无需,屏风后头有一大间,里头茶点一应俱全,各位可在此间内自便。”于管事说完,便朝屋内众人躬了躬身,出了清月间。
于管事一走,便有一手抱琵琶的姑娘阴阳怪气道:“啧,设个什么屏风,我便是想凭着今日的机会,进大户人家呢。”
旁边一姑娘跪坐在箜篌边上,噗嗤笑了一声,揶揄道:“亏得姐姐今日妆容画了两个时辰,还专门穿了薄一些的衣裳,却不想竟叫个屏风掣了肘,当真令人扼腕叹息呢。”
“你这浪蹄子,还不是悄悄熏了香,姐姐不与你计较。”抱琵琶的姑娘五指在琵琶上一波,反她一句。
却是也有些清高的,听了这话,觉得不堪入耳,忿起,绕过屏风往内间去了。
阮令月倒是不觉这话有什么,只是此处实在吵闹,便也搬了琴,往内间去。
却是一个身穿水红衣裳的小姑娘,左右瞧了瞧,拿着笛子,紧跟着阮令月也往内间去了。
内间正中有一长桌,其上摆着各种瓜果茶点,两侧齐整的摆着圈椅。
阮令月寻了个靠里的位置,将琴置在桌上,斟了杯茶水,慢慢饮着。
“姐姐。”小姑娘握着笛子,往阮令月身边一坐,小声试探道:“姐姐可知道今日来得都是什么人?”
阮令月侧首,姑娘是个极其乖巧干净的长相,眼睛圆圆的,眼尾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在洁白的面上留下些阴影,殷红的小嘴紧张的轻咬。
是阮令月喜欢的长相,且一眼便能知道那小姑娘的意图。
“你我乐器不同,换不得。”阮令月低声道。
小姑娘却忽然笑开了,“姐姐!若是没旁的原因,那便无需担忧,我虽是带了笛子,可七弦琴也会些的,不信我来弹!”说着便把手置在她琴上。
阮令月眉头微微一抬,道:“可我不会吹笛子。”
小姑娘忽然哭丧了脸,微微撅了嘴,瞧着手上的竹笛,喃喃道:“我为何带了笛子?”
“你可是有想见之人?”阮令月侧首瞧她,低声问道。
小姑娘原本苦兮兮的脸,忽然带了些神采,朝阮令月凑近了些,低声问道:“姐姐可知张硕张公子?”
阮令月摇头,“不知。”
小姑娘忽然垂了头,放心了些,面上微红着道:“我曾在街上瞧见那张家公子一眼,很是心悦。后来着丫鬟查了查,哪知他父亲竟是是朝中正五品的给事中。我却不过是一介草民,想过张府为奴,可我父亲母亲皆不允。”
她越说眉头蹙得越发紧。
阮令月蹙眉,心道:你们家养得起丫鬟,又自称草民,自是有钱,既如此,你父母又如何会允许你去给人为奴为仆?
瞧着她的侧脸,阮令月忍不住低声问:“你父母是何人?”
小姑娘却忽然睁圆了眼,紧张极了,凑得离阮令月更近了些,小声道:“我今日是偷穿了丫鬟的衣裳,跑出来的,若稍后有人问起,姐姐可切莫跟人提起我!”
阮令月忍着笑意,低声道:“好,我答应你。”
小姑娘满意地笑了笑,忽道:“对了,姐姐,我叫宁水儿,不知姐姐该如何称呼?”
“令月。”阮令月朝她道,伸手给她斟了杯茶。
宁水儿忽然捂了嘴,“姐姐这名字竟是比我的还吉祥!当初我母亲寻了算命的替我算过,那人说我命里缺水,便干脆取了名儿叫水儿。”
阮令月忍不住抿嘴笑笑。
宁家她知道的,京城里出了名的富商。
“对了!姐姐可听说了?今日说不准皇家会有人来此处。”宁水儿瞧着阮令月,眸子放光。
阮令月一愣,“你莫不是还瞧上了皇家什么人?”
宁水儿噗嗤一声,“姐姐莫要玩笑,我不过是没见过宫里的人,有些好奇罢了。他们可断断不能与张家公子比的。”
阮令月瞧着她稚嫩的脸,“那便祝你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