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许致淳最后还是跟赵鸾沅出了赵府。
他手臂相交,身体靠在舆架的前车板,紧盯着她,就好像她真的是要去会情郎。
这孩子着实是被宠坏了。
赵鸾沅扶额,带上了他。
中立之地因为四大家族齐聚,比起往常要热闹很多,今晚却显得有些特殊。陆家侍卫将城门紧紧守住,只说丢了一件珍贵东西,要一一排查出城之人。
冰凉的飘雪要落及人的身体时,又消失殆尽。
谢横虽是领主,但对于陆家的事,也管不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陆元笏说不需赵家一兵一卒,赵鸾沅没派太多人,但这种大事,赵家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两位在中立大地极具威力的赵家长老与陆元笏同行,赵鸾沅的舆架在经过大殿时停了一刻钟,同他见上一面后,取了灵珠,颔首让几个赵家侍卫在他左右,随后便各自行路。
那些侍卫灵力深厚,赵鸾沅上舆架前看了他们一眼,她扶着车沿对他们点了头,似乎在交代他们,好好守护灵珠。
赵鸾沅是稳妥谨慎之人,她并未随陆元笏一同前往,对他所说的事也尚存微妙的疑心。
他一个长年沉迷于炼丹的人,为什么会知晓这些连她都不知道的事?
赵家在中立之地的地盘很大,其中有一座摘星楼,位于高耸的白山上,从顶端,能俯瞰整个中立主城。
赵鸾沅站在高高的楼阁俯看这片白茫茫的雪地,横栏牢固,肃穆的舆架侍卫守在两边,凉风吹散她黑直的长发,让她纤细的背影在深暗的漆黑中越显单薄。
屋舍从中立大殿四散开来,如同成型的八卦图慢慢展开。
赵鸾沅不打算一直同陆元笏同行,让许致淳跟在身边倒也无所谓。陆元笏能成,她去上一趟,不成,那与她没关。
纤白的手轻扶在横栏上,不怕寒冷,赵鸾沅等山下的消息。
她早些年心肠硬狠,不是良善之人,近来因为身体和底下养了孩子的缘故,觉得事事留三分最好。
她心中对许铎有亏,这份愧疚全给许致淳,并没有留给许家。
残虐的魔族会不会被陆元笏引出来,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不能最好。
对于自己要做的事,赵鸾沅也心中没有太大的把握,但这是个机会,试一试倒无妨。
许二少爷代表许家前来,依旧重伤躺床,她一眼便看得出许家内部极其不稳,没人能服众。
她心中还想着事,一只大手按住她纤素的手,少年的身体从后贴了上来,宽厚的胸膛可靠成熟,赵鸾沅微抬起头。
许致淳已经长得比她要高,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他光洁的下巴。他面色不嘉,好像还在生气,倒是给人种玩闹的孩子气,像不会为人着想,但他浑身的灵力却慢慢传到赵鸾沅身上。
他开口道:“你们在做什么事?这么冷的天还这样站在外面,等犯病的时候,你又得找我。”
赵鸾沅今天见到陆元笏时,把他留在舆架之中,不让跟着。许致淳因此生了好大一通闷气,等她回去之后,半路都没怎么理她,偏又一直躺在她腿上,背过脸不说话,让赵鸾沅都不知道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许致淳在这方面总拗不过来,总觉自己该是她的,她也是他的,看她和旁人亲近些,面上不显,心中不知道在编排别人什么。当初赵绮南回来时他便哭个不停,要不是赵鸾沅一直哄,指不定闹到什么程度。
“陆家主知道了一些东西,我正在等他的结果。”赵鸾沅体内有他的灵力,身子暖和了很多,“不许再说什么胡话,他是陆家的家主。”
凉风慢慢吹来,许致淳道:“你今天上舆架时还多看了他好几眼,又不让我跟着,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魔族有关?要不然你们怎么在那种地方见面?还把灵珠拿上了。”
她此行前来就是为了魔族的事,许致淳本就聪明,心思极其敏感,能推出魔族二字,很是正常。
但他到底是许家的人,在事情结束之前,赵鸾沅不可能把事情同他说清楚,她也不一定能成功。
赵鸾沅轻抽出自己的手,道:“外边天凉,回去吧。陆家主像我保证件事,确实与魔族有关,你日后便会知道。”
许致淳哼了声,却是没再多问,像是早就猜到她不会告诉他,牵着她冰凉的手回了屋子。
赵鸾沅转头看了一眼幽暗的漆黑,又转回头来,垂下的帷幔遮住寒冷,榆木灯亮光淡淡。
许致淳脾性不定,时好时坏,但人本性是好的,他很依赖她,赵鸾沅都知道。到底是自己底下长大的,宠了这么多年,感情肯定是有的。
赵鸾沅叹了口气,脚步轻顿,她开口道:“你可知有些事,是不能和我做的?”
她机敏异常,上次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后,心中便有了猜想,便找到医女询问。
赵鸾沅年纪还小时,接触不到那种事,能接触的时候,没有时间,她以为只有用上灵力才算得上修行,以至于过了这么久,她都没联想到他们在做什么。
要不是上次许致淳突发奇想为她用灵力疗伤,她还起不了心思。
许致淳疑惑道:“什么事?”
他的样貌很俊俏,胜出他父亲很多,一袭白衫更衬出干净的气质,眸如朗星。
平日一点就开窍的人,在这方面同她如出一辙……是她的错,纵使这孩子再小,也不当容许他太过亲近。
侍女安静站在两旁,赵鸾沅让人都离开,她坐在罗汉床上,身形纤瘦,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间,许致淳坐在红木圆桌旁,抬手倒茶。
赵鸾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换了句话问他:“可想娶妻?”
许致淳手突然一顿,又继续斟茶,道:“你莫不是真想和陆家喜结连理?你的身份不行,我也不娶陆家女子,让赵绮南去娶。”
“整日瞎想些什么?”赵鸾沅撑头,玉白手腕还带着许致淳给的玉镯,“我在你这年纪已经和你父亲定亲,你一直在我身边长大,这种事也忘记了,绮南会有妻子,但不会是陆家的。”
赵绮南和陆家的婚约才退没多久,他们现在也没有适龄妙女,就算有,赵绮南的妻子,也不可能从陆家出。
许致淳起身,递给她杯热气氤氲的热茶,赵鸾沅方抬手接过,要同他说话时,便有侍卫进来。
他是赵鸾沅派去跟着陆元笏的,没说多余废话,只利落拱手禀报道:“灵珠异像,指左上一角,是谢领主府上,谢领主极力狡辩,说陆家主诬陷。”
赵鸾沅手微顿,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讶然问道:“谢领主?”
谢横做人圆滑些,但平日安分,陆元笏怎会会找上他?“陆家主逼他体内魔气异现,谢领主失控之下,拿剑砍杀一个陆家的侍卫,又刺中陆家主,剑气混淡色的浅灰,灵珠滚红,显示为魔气。谢领主现被锁魔链困住,关压在地下水牢。”侍卫话停了一下,“赵单长老扣下了谢府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