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心迹初现（2 / 2）

李承浚还是个半大孩子，从小板正的不得了，哪好意思盯着人家姑娘看。倒不如把各家姑娘的画像弄来，在李承浚面前摆一摆来的视觉冲击大。

周沅在心里感慨，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儿，连李承浚的心思都能轻而易举的猜出来。

她想着，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道：“不如哀家让各家都把自家适龄女儿的画像送来，给陛下看看，如何？”

“太后意欲何为？”李承浚冷声道。

周沅被他吓了一跳，硬着头皮道：“哀家是想着，陛下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总这样拖着也不好。陛下早日迎娶皇后，方可稳定朝局。”

李承浚冷笑道：“劳太后费心了，朕的江山暂时还不用靠女人来稳固罢？”

周沅知道他会错了意，忙道：“哀家绝无此意。只是前些日子，那些老臣们来与哀家提了提选后之事，哀家觉得他们所言有理。陛下青春年少，正是情窦初开的好时候，过得如苦行僧一般是做什么呢？”

她见李承浚漠然不言，仿佛听进去了些，便胆子大起来，恢复了一贯的笑意，小声道：“说句难听的，陛下是不懂得两情相悦的好处，只一味想着自由，这才不愿成亲。等那些姑娘们入了宫，陛下自然就明白，哀家是真心实意为了陛下着想的。”

“到时候陛下也不用怎样报答哀家，只待周氏一族宽厚些便罢了。”周沅悠然叹息着，说到了她的心里话，脸上的笑意也不觉敛去了许多。

李承浚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的衣角，一字一顿道：“不知太后看上了谁家的姑娘？”

周沅取了茶盏来吃着，道：“哀家看上谁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陛下喜欢谁。依着哀家呢，阳阿帝姬家的徽儿就很不错，是个有气性的孩子，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姑娘。”

“当然，哀家思忖着你会喜欢周汐些。她人长得的确美丽，也很聪明。虽说她身上有婚约，但哀家瞧着她与崔家的亲事也并不牢靠，若是陛下愿意，哀家愿意去做那个恶人，左右哀家也不怕遭报应。”

她越说越来劲，又说起崔太微来，满脸都是赞赏之色，“这孩子很不错，是个直性子的，若是她心里有陛下，一定会一生一世对陛下好的……”

“都是世家之女，”李承浚的声音冷的像是在十二月里把人仍进冰窖中一般，“太后为朕选后，不过是为了平衡各世家的利益罢？朕以为太后只顾着周氏，没想到太后还有心思顾着别家。”

他轻笑了一声，道：“周汐？朕还不至于沦落到和臣子抢女人罢？”

周沅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不满之意，忙解释道：“不是世家女子也行，哀家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只要是家世清白，陛下喜欢哪个，哀家都会帮陛下求娶的。”

李承浚直直盯着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似是不信，道：“当真？”

周沅吓得恨不得连心都挖出来给他看，忙赌天赌地的发誓，道：“自然！”

李承浚猛地凑上前来，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子，周沅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这种距离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不自觉的往后凑了凑，却被李承浚一把抓住肩膀，道：“如果朕喜欢的女子，是太后呢？”

“什，什么？”周沅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猛地缩到后面去，迟疑着说道：“刚才这话哀家就当没有听见，这种玩笑话陛下万不可再说了。”

李承浚自嘲的笑笑，长叹了口气，道：“朕从不开玩笑。”

周沅痴痴的陪笑了几句，道：“陛，陛下说过，不能和臣子抢女人……和你父皇抢，也不大行罢……陛下趁早收了这种心思……怕，怕不是要遭天谴的。”

言罢，匆匆站起身来，连裙子上的褶皱都来不及理便一路磕磕绊绊的跑了出去。

李承浚望着她的背影，苦苦的摇了摇头。这一切，是他早就料到的，不是么？是他自己不信邪，非要来这么一遭——自取其辱。

周沅一拉门，子衿、子青并着德顺一起摔了进来。他们三个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齐声道：“太，太后饶命！”

周沅心绪不宁，也没什么兴致治他们听墙角的罪过，便跑了出去。

三人吓得面色铁青，他们只是闲来无事听听，也不常听的，没想到听到这种事，怕是要完蛋。

记起居注的女官也滚了出来，这记录陛下言行本是她的职责，没想到会要了她的命！

他们四个一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齐呼“陛下恕罪！”

李承浚强撑着站起身来，走到他们面前，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德顺忙爬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子衿和子青，道：“我早说要出事，你们还拦着我，我看这次谁能活命！”

言罢，便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