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两只妖王(1 / 2)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无止缓缓睁开眼,终于窥见了许久以来的一丝光明。
眼前轮廓逐渐清晰,几缕微阳从帷帘缝隙间悄悄溜了进来,落在翠绿的枝叶上。
他记得自己沉睡了许久。
可此时他正躺在一张床上,床帘遮住了他的视线,兴许是想看得更清楚,他伸手掀开帘子。
这里似乎是个客居,雕有花纹的桌子矗立在中央,上面放着一个金色小铃铛和一张小纸条,椅子倚靠在桌子旁,虽然是极其简单的摆设,却收拾地十分干净。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桌面上放着的纸条。
这张纸条莫名吸引了无止的注意力,他走过去便拿起这张纸条,纸条上的几个大字随之闯入他的眼里:请给你看见的第一个人一个吻。
无止微不可察地扫了四周一眼,在确认四周没有什么异常后,他将纸条放下。
刚放下这纸条,无止便觉腿上一痒,原来是那张纸条紧紧贴在了他腿上,正在吸他的肉,他怎么扯也扯不下来,痒得他心里直觉烦躁。
无止有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那就是他特别怕痒。以前他犯了错,爹总是拿狗尾巴草挠他痒痒,每次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他心下一惊,不会真的要他亲看见的第一个人吧?万一是个壮汉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水声容不得他思考,他愣了片刻,转头往声源处看去。
不远处立着个红褐色的屏风,似乎与外面隔绝开来,但仍旧看得见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人影。
白雾萦绕着屋子,淡淡梨花香从屏风后飘出来,还夹杂了几丝产自人体的幽香。
无止抬腿走过去。
屏风后面是汪清池,一个男人正靠坐在池水里,热气将他的皮肤晕染地白里透红,听见脚步声,他轻轻往无止这边一瞥,伸手将半干的头发往上撩了撩,水珠顺着他下巴滴在池里,荡起几丝涟漪。
无止视线落在那人的腿上,雾气萦绕着那双笔直修长的腿,那双腿从水面上挪开,踏上地面,再被一件青衫所笼罩,接着一道干净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醒的?”
他赤着足向无止走来,半干的墨发散落下来,身姿挺拔如竹,与无止所想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溅了水渍的地面被他踩出些声音来,终于,这脚在无止面前停住了:
“在想什么?”
白雾缭绕,却看得清那人的脸。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眼睛却清澈得像干净的湖水,湖面掀起波浪,掀地那漂亮的眼尾上翘,勾地人快没了魂儿。
可更吸引人的是他左眼下方镶着的白色花瓣儿。
这是梨花。
他朱唇肤白,那花瓣衬地他五官越发柔美,可眉眼染上了病态,整个人看上去居然有股病弱美人的风流。
无止有一瞬间的怔愣,倒不是这人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太熟悉了。
熟悉,但记不起来是谁。
方才寡淡的梨花香此时浓烈了几分,无止这才反应过来,这味道是眼前这个人身上的。
“你是谁?”无止不由问道。
望着无止,此人面色有些动容,目光在他身上游离,似乎在寻找什么。
梨花的香味缓缓飘进他鼻里,偏偏一道敲门声就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接着有人问道:“任沿行公子在吗?”
任沿行……
似乎在哪里听过。
“进来吧。”任沿行自如地回道。
话落,一个小厮端着个精致小盘子走了进来,小盘子上有张黑布遮着,小厮恭敬几句后,躬身而退。
任沿行走了过去,将布掀开后便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他打开盒子来看,里面装的竟是晶莹透剔的……脂膏。
无止自然认得这是什么,他向来爱画画,可是画得一手好图,特别是那种让人羞羞脸红的图……他还记得他凭借画那种图结交了不少仗义朋友。
所以他自然是不害臊的。
不过这又是纸条,又是脂膏的……有些蹊跷。
想到这里,他不由瞧了任沿行眼,眼里还带着些戏谑:“原来你是……”
小倌?
但是无止没有点小倌的癖好。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无止刚想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吼声:“无逍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