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1 / 2)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杜楚澜和天青俩个人,屋子里冷的很,在?进来前,裴井修特地给杜楚澜披了件大鳌。
杜楚澜其实不怕冷的,天门?宗那么冷的地方,杜楚澜都过了许多年,她只是?嘴上喜欢喊着冷,相比她,天青更不耐寒一点。
“以?前那么怕冷,如今倒是?要睡在?冰块上面了。”杜楚澜在?天青身边坐下,天青的床底下,是?厚厚的冰块。
“以?前总嘲笑我是?个笨蛋,只有脸能看的半吊子,”杜楚澜去握住天青的手,“如今看来,你比我还笨。”
“都知道有危险了,为什?么不走?呢?自顾自的给我留了封信,倒是?真?敢相信我这个蠢货能把一切做好。”
“你怎么这般放心我?”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天青的脸,眼里过往和现实交织,像是?瞧见天青在?笑,又看见天青面色青灰的躺在?这里。
场景变换的她竟然花了眼。
她猛的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再次睁开,一切回到现在?。
“我陪陪你,”她呢喃着,脱下了大鳌,躺到了天青身边,手轻轻的揽着已经没了呼吸的人,“让我陪陪你。”
裴井修站在?门?外等了很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太阳落下又升起,裴井修还是?在?门?外,站着,等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大亮了,杜楚澜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裴井修的时候,惊讶的停了下步子。
“可还好?”裴井修上前拉过杜楚澜的手,那股子凉气?一下子浸到了心里,他想,杜楚澜的心里,也该是?这般冷的。
“我得送她回去,”杜楚澜开口,声音沙哑,“我得送她回家。”
她像个孩子一般呢喃,哑着嗓子,红着眼角。
“好,”裴井修点头,声音轻柔的像是?哄着她,“我陪你送她回家。”
要说山州给裴井修什?么教训,那就是?该下手的时候,不能拖着,不能贪心,要果断。
所以?他答应了杜楚澜要走?,当天还真?的就将这消息放了出去,那些个原本正在?讨伐杜楚澜的大臣们,听闻后都愣了愣,哑口无言。
他们本在?抗议裴井修将杜楚澜放了出来,一些人群情激奋,又见杜悟乾不发一言,故而更加肆无忌惮。
毒妇这个词,一时间倒是?成了杜楚澜的代名词。
他们在?朝堂上对着空无一人的龙椅大喊着清君侧!
如此气?愤倒也不全是?因为齐沅,官绅纳粮那事,可让他们憋坏了,如今正好借着齐沅的事情发作。
但裴井修压根就不上朝,只是?给了道旨,说以?后的所有事情,由镇国公,齐鹤鸣,远平侯和六部尚书商议着决定,摆明了自己?甩手不干了。
那些臣子一肚子的火只能又咽了下去。
陛下这人都见不着,还能说些什?么呢?
让人觉得更匪夷所思的是?,他们得知裴井修不管事之后的第二天,这位陛下就带着罪后出宫了,声势不算浩荡,但绝对引人注目。
因为他们是?带着一口棺材出的宫,丝毫不避讳。
裴井修和杜楚澜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还没出宫,就被人拦了下来。
“陛下,如妃来了。”
盛昌小着声音禀报,杜楚澜心情不好,如今听不得吵闹。
裴井修闻言,掀开了马车的窗帘,只见薛如一脸泪水,跪在?地上。
一瞧见裴井修,薛如立刻哭出声来。
“陛下何故如此?”她声嘶力竭,“陛下三?思啊!”
这朝中本就势力乱杂,如今裴井修冒然离宫,所有事情全然不顾,等他回来,怕是?这朝中的一切,他都做不了主了。
裴井修失势,她就再无靠山,而且因着官绅纳粮的事情,她父亲如今在?朝中处境艰难。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裴井修陡然转变的态度,原本每日都要她陪着用午膳,还经常给她送东西,如何突然变成了这样。
难道真?是?帝王无情?只当她薛如是?消遣?
可为什?么对杜楚澜就能这般?
杜楚澜可是?杀了人,杀了齐沅!
陛下为了保她,竟是?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
“这地上倒也是?凉,”裴井修看着薛如叹了口气?,“回吧!”
“陛下!”
裴井修的话又给了薛如希望,她跪着向?前走?了两步,想要靠裴井修更近些,但那马车的窗帘已经放下,而盛昌站了出来,拦住了他。
马车缓缓往前走?,薛如在?后面大声的哭喊着,直到视线里再也不见任何人。
“娘娘,回吧,”盛昌倒是?有些苦口婆心,“这天是?冷的。”
盛昌的话,一语双关。薛如皱着眉看着盛昌,良久握着他的手,“公公可要照顾好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