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变天（2 / 2）

梁行嗤笑了一声：“得了吧，进了这楼的人啊，那眼睛都可盯在菜上了，谁有空来管你！”齐敬轩撇了撇嘴：“这菜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吃？我看那林栀也不像会做菜的啊……”说完话一抬头，他竟是呆傻地愣在了原地几秒。

梁行挑挑眉：“看吧。”

“我的妈呀，这楼也太好看了……”齐敬轩看直了眼，喃喃道。

一进流丹重楼，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厅中那通天旋转阶梯，旋转梯可通往六层，除了一层大厅，剩下的五层的布局皆成圆环状的看台，让人在用餐的同时可以极高远眺窗外，云雾之间恍若仙境。

流丹重楼一层放置了几排红木餐桌，以人数划分了用餐区域，放眼望去，已是坐满了人；左右两侧是透明的窗口，里面有着几位穿庖丁服饰的人正在忙来忙去，竟是能将他们做菜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那火焰熊熊燃起，将食材一样样娴熟地在锅内颠起，让人看了食欲大开。

“咕噜”，齐敬轩的肚子不自觉响了，他一下子红了脸。

“哎，没事，兄弟我第一次来也这样，你说这林老板也是鬼点子多，竟然让我们直接看炒菜的过程，”梁行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这看了谁不想赶快吃啊！”

齐敬轩用力点了点头，就是说嘛！

通天阶梯入口之处，还布置了一精美雅致的戏台，以雕栏玉砌围着，梁上还垂下几束暗红的梅花，再铺以棉花作的假雪，更是有高洁之范。一身白衣的楚玉围着面坐在其中，随着纤长的指尖颤动，圆润静心的琴音缓缓流淌在楼的西面八方。

梁行带着齐敬轩轻车熟路地到了六楼的一个雅座间，这流丹重楼的规矩啊，可是楼层越高越抢手，毕竟极目远望的感觉，可只有在这里才能做到。

窗户皆由透明落地窗打造，可以让食客一眼就览尽云连全貌，窗外树影绰绰，再加上楚玉优雅的琴音声声传来，齐敬轩双眼放光，堂堂一个侍郎的儿子竟是像刚进城似的东摸西摸，还伸出一只脚小心翼翼地探到落地窗边，扭着头向下看。

“我第一次见这可以直接通透的窗户，可真唬人！”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怕胸口，但脸上兴奋之色不减，“这风景实在是太美了！”

梁行高深莫测道：“这里的食物可更美。”说着，他敲了敲桌子上的一个金色铜铃。

齐敬轩好奇地看着：“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一个蓝衣女子就亲切地迎了上来：“您好，请问点单吗？”

梁行熟络地和她打了个招呼：“素锦，今日是你啊。”

素锦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梁公子还记得住我是何时上工啊？”

梁行放沉了声音，轻佻地卷起素锦垂下的头发：“那是自然。”

齐敬轩：……小丑竟是我自己。

“行了，点餐吧。”梁行放开素锦，将一本锦缎小册推到齐敬轩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用辣椒做的口水鸡？”齐敬轩看着小册，啧啧称奇，“这点菜单竟然还将菜的样子栩栩如生地画了出来，我看得都馋了！”

“不过……”他迷惑地一皱眉，“这菜怎么没写价格？”

“流丹重楼的菜品皆包含在醉白池庄门票内，各位不用再额外付费了。”素锦柔声答道。

那、那……齐敬轩愣愣道：“那不就是随便吃？”

“是的呢公子。”

只见齐敬轩翻看菜单的手停顿了两秒，随后便开始了风卷残云的点单。他低着头仿佛整个身子都要钻进菜单里：“这个来一个、还有这个，哎这个看起来也不错……”

梁行展开扇子偷偷一笑。

很快，素锦退了下去，齐敬轩和梁行两人靠在椅子上，听着高山流水望着窗外碧云天，好不惬意。

“怪不得最近程莫玉叫你去醉仙楼，你都不去了，要我我也不去！”齐敬轩眯着眼，满脸餍足。

“嘁，程莫玉？”梁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家父说最好不要节外生枝，我才懒得和他玩！”

齐敬轩认真地点点头：“确实，我也是因为他一直请我在醉仙楼吃饭才和他玩的，他那么笨，我还怕传染给我了呢！”

梁行默默看了一眼齐敬轩：……说起笨你也不赖。

“哎……”梁行叹了口气，“不过程莫玉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你没看他连世子都敢欺负吗？我那天去宫里，还看到他将萧闻别的头往粪池里按呢！”

“我的妈呀？！粪池？！”齐敬轩惊恐地捏住了鼻子，“那可太恶心了！我等下还要吃饭呢！”说着他又顿了顿，不在意地摆摆手，“萧闻别？那萧闻别不是谁都敢欺负么，反正也是个傻子，不碍事！”

是么……梁行眯了眯眼，想起他的父亲——梁王梁学礼前几日与属下提到萧闻别时的凝重神色，轻轻勾了勾嘴角。

程莫玉和萧闻别谁是傻子还不一定呢！

“两位，菜来了。”素锦的声音拉回了梁行的思绪，一阵饭菜飘香钻入他的鼻腔，他连忙挺直了身板拿起筷子：“来来来，吃！”

“哎……你把菜留给我一点啊！”齐敬轩着急忙慌。

梁行挑眉：“就不。”

不过这又与他何干？他只想吃吃喝喝当个无忧无虑的风流公子罢了。

只是这程莫玉身后的明王家……可能要变天了。

“两位吃完了？欢迎下次再来。”林栀笑眯眯地送别吃得扶住了腰的齐敬轩和他身后的梁行，手中却突然被塞入了一张纸条。

“程莫玉，近日戒之。”

林栀一惊，抬头看着梁行已经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