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一百三十二、尘埃落定(1 / 2)
“妾身不过是看着老爷不喜欢吃这荷花酥,就想着帮老爷分忧解难的,还有莫小姐也真是的,明知老爷不喜欢这等甜腻之物还要往老爷嘴边塞,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碧瑶话里鄙夷之色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
“呵,本小姐做什么需要你一个下贱的奴才教训不曾,反倒是林大哥有空也得要管教管教身边的丫鬟,免得没大没小的,带出去不嫌丢了自己的脸。”
“老爷带妾身出去的时候,丢不丢脸妾身不知道,妾身只知道像莫小姐这样的,还未曾婚配就跑到男人席上大吵大闹的,倒是生平罕见。”碧瑶顿了下话头,连忙美眸大瞪,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方小声嘟囔道:
“也不知这莫三小姐的性子是随了谁的,不过大抵是女随母。”毕竟这莫三小姐的生母可是害死了莫老爷的原配才得以爬上来的。
“还请莫小姐让在下独自一人静静。”林拂衣见着这在耳边吵得就像是百十只麻雀的女人,终是忍不住的冷声呵斥。
“可是,林大哥………”好不容易得了那么一个机会的莫瑶哪里舍得,可是对上男人冷然的目光时,即便在不情愿也得离开,毕竟女儿家在怎么样也得要些脸面,哪里能同那等没脸没皮的相比较。
而此刻她的心?里更是恨毒了那名叫碧瑶的贱丫头,等她嫁给林大哥后,她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将那贱人给发卖到那等最下等的窑子里去,方才一解她心?头之恨。
席间,莫飞天和他的一干属下则在不断的观察着林拂衣的一举一动,并且那些派去的人很快回来了,附在他耳边说的是,一切安好。
若当真如此,那么倒是说明此人是可信得过之人,可,为何她的心?里仍是不安得紧。
“林老板明日就要离开此处,也不知下次在见时会是什么时候。”莫飞天端起手中的酒杯,对其遥遥一举。
林拂衣了然起身,举杯回应,“草民相信,应当很快就能同莫大人再次相见。”
“那么本官就等着林老板说的这句。”
“恭候大驾。”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让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在何处,本官先干了,林老板随意。”
“莫大人好酒量。”
今夜熄了灯后的青州城中静悄悄的,除了偶有几声夜鸟歌唱后并无他声,可掩藏在黑暗中的暗涌又有多少?人得知,又有谁能分得清何为暗,何为涌。
先前?在席上假醉,现在本应早已睡下的林拂衣此刻正拧着一双眉听着属下来报,手中则摩挲着那枚上好的白玉扳指。
“属下之前?跟着莫管家去的那个院落,无论是外头还是里面都有重?兵层层把守,属下更在里面的一个箱子上发现了刻有皇家的印记。”剑雨将自己先前?所探到的一切,皆一五一十的禀告。
“属下还发现了边上的另一间屋子里头,会在每天的早晚各有一个丫鬟送饭菜进去,高燕猜测,里面关押的应当是钦差大臣等人。”高燕说到这时,还下意识的半抿了唇。
“嗯。”谁曾想林拂衣听完了那么一大段话后,只是默默的来了那么一声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们先下去,还有将其他派出去的人全部集合起来,最近这城里恐是不太平了。”
“大人今夜不打算夜探那处宅院吗?”剑雨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剑客,可这人实在是太老实?了点,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林拂衣三言两语的给骗了。
“若是本官真的去了,那才是正中对方下怀。”幽幽的一句吐息,仿佛风一吹便散了个彻底。
毕竟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多的是陷阱才对。
等第二日,同样一夜未睡,眼下挂着一抹青黑的莫飞天听着属下来报,说那院落仍然没有半个人来过的影子时,原先一直提着的那颗心?终是放了下来。
“张老怪,我就说那林老板定然是信得过的,何况今天人家可是就要马上出城了。”之前?的青年见着现在默不作声的张老怪时,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我倒是认为此人心机颇深。”谁曾想张老怪不但?不觉得对方可信,更觉得心?机深沉,甚至肯定对方定然早就猜出了他们的计划,否则怎会如此。
“得了吧,我看你是看谁都心机深沉,之前?是你眼睛好看人准,可现在你年纪大了,说不定就连人都有些老眼昏花了。”
“你这小娃娃说话怎的那么难听,老夫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还有恳求大人在信老奴一次,那人是真的有问题。”张老怪睁大着那双精明的眼,其中更飞快的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可昨夜都已经认证过了,那人确实没有问题,就连送过去的那些女人他也都碰了。”莫飞天自是信这位老者的,可是对于昨夜的证据又当如何解释。
加上现在又是那么一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
“大人只需在信老奴一次,今夜,或者明夜,定然会有几只小老鼠往那粮仓里头钻的。”张老怪不知想到了什么,嘴里发出了‘桀桀桀’的毛骨悚然之音。
因着今日林拂衣便要启程离开青州城,莫飞天则带着一干属下送到府门外,等确定人出了城门外,便有小厮飞快来报。
而这第一天的夜晚里静悄悄的,第二天也是如此,直到第三日。
入夜,一处灯火通明的重?兵把守之地,因着有两个人突然闹了肚子去方便之时,以至于让另外两道潜伏暗中许久的黑影趁虚而入。
甚至他们并非是从那大门进去的,加上这屋子里头更连半个窗户也无,只能掀瓦而下。
里头许是许久未曾有人进来开门通风换气的缘故,导致这里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大人,这便是那日属下探来的院子,更在昨日晨间发现有人移动过里面的东西。”剑雨在进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将这偌大的空间给照亮出来。
这屋子不如在外面看见的那样大,就连这里面也不过就是放了六个被用封条封得严严实?实?的木箱子,地上还有着一圈被重物推拉过的痕迹。
而这痕迹显然很新,确实如剑雨说的,是在今早上刚被搬出去过一趟,只是莫名的,他认为有哪里对不上。
“大人,有人来了。”随着剑雨压低嗓音的一声落,二?人马上飞快的跳上了房梁之中,并将那火折子给吹灭了。
很快,上了锁的铁门‘咿呀’一声被推开,随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身着黑甲,腰佩大刀的士兵。
其中一个看着这屋子里头的箱子后,不禁揉了揉后脑勺,疑惑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哪里不对劲啊?”
他进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发现这里头的箱子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可里面的东西确确实实?少?了一半。
“没有啊,这里不一直是老样子吗?”另一个身形瘦高点的男人点头时,还看了周围好几眼,确定没有少?什么啊。
“可我仍是感觉少?了点什么。”最先提出疑问的士兵仍是觉得里头怪怪的,可又偏生说不出这等怪异感来自哪里。
“哪里少?了什么,不就一直是六个箱子吗,会不会是你今天睡得太多,导致人都有些睡迷糊了。”
“应该是吧。”士兵觉得,难不成当真同他说的一样,是他睡蒙了后才会产生的错觉。
“我们还是早点出去,去另一个地方巡逻,我感觉待在里面久了总会产生一种毛毛的感觉。”瘦高男说话时,还搓了自己的胳膊好几下。
“好。”可士兵在退出去的时候,还再?三的往屋里头扫了好几眼,似要找出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对方来。
等这两名士兵退出去,并将那门重新锁上时,原先躲在房梁上的二?人这才跳了下来,只是这一次,谁都没有打开那火折子。
林拂衣在人离开后,则是目光凝重?的盯着这不大的空旷屋子沉咛许久,随后更是快步的往其中一面墙上敲去。
可是传回的并不是空心?声响,而是沉闷至极,连带着他内心?的狐疑之色更重,并且从门的方向一路走来一路敲,似要听到一道不同的回声一样。
可是显然,他无论从哪里敲,得来的回声都是一样的,若是有区别,只有那回音时的薄脆厚度,以及发出的沉闷声响。
“大人,可是这道墙有何不妥。”
林拂衣并未马上回话,反倒是退到了堆放箱子的地方,又拿手对着那墙壁相互比划了许久,方沉声道:“将这墙给本官砸了。”
“为什么要砸?”这墙明明好好的,也不知大人为什么要让他将墙给砸了,可这当主子的发话,当属下的怎有不从之理。
而一旦开始砸墙,那么势必会引来其他看守之人,也不知这个点,镇威将军现在带着军队赶来了没有?
很快,当这堵墙被砸烂的时候,只见这屋子里头还有另一间狭小的房间,而里头,更是堆满了数不尽的金银珠宝,那满室的珠宝光亮得完全不需要点蜡烛都能看见。
“大人,这………”
“这应当就是那消失的赈灾之银。”林拂衣沉咛半刻后,方悠悠为他解惑。
而随着林拂衣的话落,门外传来了一道叫好的巴掌声,以及那冲破天际的火光。
“林老板倒是好本事,不,本官应该称呼你一声林大人才对。”在身后人簇拥下进来的莫飞天,脸色铁青难看得能拧出墨汁来,脸上的肥肉更是气得一抖一抖的。
“来人,将他们给本官通通拿下,生死不论。”莫飞天之前?就认为此人有古怪,谁曾想,倒是一个好家伙。
不过好在他最后听信了张老怪的话,否则现在连人死在哪里都不知道,那戴满着大金戒指的手更是攥得掌心?发疼。
“是吗,不过莫大人不妨看看你的身后。”即便现在被重?重?包围之下,林拂衣仍是同那在后花园中闲云鹤步赏花的贵公子无二?。
“你说若是本官没有准备,又岂会以身涉险。”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似在无声的嘲讽着他的愚蠢,以及欣赏他死到临头的垂死挣扎。
在莫飞天不以为然时,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一簇璀璨到了极点的烟花,而后是那马蹄铠甲践踏大地之音,那整齐划一的震耳欲聋声,就跟要将他们的耳膜都给喊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