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1 / 2)
那衙差额间冷汗如雨,涔涔而下,眉眼都快要被糊住了,却仍目不斜视,唇角强咧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这股子硬气倒让秦恪也有些意外,拂身半转,指间运力将他瘦小的身子整个提了起来。
“你在大理寺的时候也不算短了,应该都听说过锦衣卫东厂那些整治人手段,但是我的手段,你一定没试过。想来个痛快的,还是想试试全身血沸,一点点从里头蒸死的滋味,自己好好掂量。”
说话间,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暗中将内劲从他肩头要穴间徐徐送进去。
那衙差身子陡然剧烈抽搐起来,悬在半空里的手脚却僵如木杆,两颗眼珠突出眼眶,血丝满布,瞧着几乎要爆裂似的。
老管事从前也是见识过的,只是也想不到这位斯斯文文的状元公居然也会这手透穴冲血的法子。
这手法阴毒狠辣,中者如蚁虫噬骨啄心,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什么皮肉酷刑都难忍。
连主子都不知道,夫人经常用这手段暗地里帮他审讯,虽然次数不多,可一旦用上了,便没有撬不开?的嘴。
眼见那衙差浑身抖如筛糠,脸上红得如酒醺一般,口鼻间都渗出血来,在场的人一个个都看得心惊肉跳,不自禁地向后退。
“想清楚了么?我可没什么耐性。”秦恪微蹙着?眉,淡冷的眸中果然已透着不耐烦。
那衙差根本开不了口,勉强点了下头,嘴里“嗬嗬”连声,像是抵受不住这酷刑,真?打算从实招了。
秦恪勾了唇,搭在他肩头的手没动,暗中略收了些劲力。
身上刚一松解,那衙差便大声咳嗽起来,血沫乱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含含混混,似乎在说什么,却半句也听不清。
秦恪抓着?他往面前近了近,自己也微微前倾,偏头附过耳去。
那衙差终于喘匀了那口气,身子软软地垂在那里,无?力道:“人……人就在……”
他断断续续,眼见就要说到要紧处,那死鱼般凝滞的眼却突然一凛,口唇微张,“噗”的将一团物事含血直喷向对方面门。
秦恪竟像早有防备似的,侧头一偏,竟将这近在咫尺的一击躲了过去,掌间内劲也同时运起。
那衙差闷哼了一声,口鼻间鲜血狂涌,像是至死也没料到自己这下孤注一掷的杀招,竟被他轻描淡写地避开了,瞪圆的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但很快便耷下了脑袋,再没有半分声息。
秦恪撒手丢下尸体,瞥见袖口那几滴溅上的血,厌着?眼“啧”了一声,捋着?毛边揪开道口,“嗞”的扯下半截袖子扔在一旁。
背后惨嚎惊骇声早已响成一片。
他侧身回过头,就见一个仆厮捂着?脸满地翻滚,姜黄色的脓水从指缝间不断外溢,刺鼻的恶臭扑面难当,显然是误打误撞,被那衙差方才喷出的东西所伤,只能算时候运气不济。
其他人都张口结舌地远远看着?,谁也不敢靠近。
只是片刻之间,那仆厮的头脸间便塌陷了进去,只剩下一层皮骨,扭曲了几下,便伏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老管事,此刻也是面无人色,偷眼看秦恪,就见两道寒光从他狭长微翘的眸中射过来,更觉一股凉气从背心直窜上顶门。
温文尔雅的状元公,咋一瞬就变得这般吓人了呢?
但转念想想这也是因为自家的小主子,当下也就释然了。
“状元公,现下这活口死了,想问也没得问了,娘子她……”
主子现下又不在,当前也之后状元公这根主心骨了。
“人还在京城里,甭管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一定都会找到的。”
秦恪最后那句话语声压得极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默不做声地静立了许久,蓦然有到光斜刺里照过来,照得眼前一晃。
他偏了下头,随即迎着?那光望过去。
不知不觉间,弥漫的大雾竟已散得差不多了,心中一凛,也像这夜一般,似乎想到了什么,却还没透彻清朗。
目光撇转间,又有护卫正急急地奔过来,半步也没缓,几乎是一头扎到他面前,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却全是惊恐。
“主……主上……”
“急什么,把气儿喘匀了再说。”秦恪语声仍旧淡然,像是猜到了什么,眉梢早已立了起来。
“是,是。”
那护卫连声应着?,当真?大口喘息着,唇角却是一阵抖颤抽搐。
“你们找到人了?”他没等回话,眇着?对方直接开?问了。
“主上恕罪,这个……属下们也闹不清到底是不是。”那护卫喉间像被人扼住似的,口齿又有些不清不楚。秦恪没看他,垂着?眸,让人瞧不清他眼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