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慌了,我装的(1 / 2)
贺严冬收了笑意,抬脚进门,目光落在小妹贺春华身上。
“你怎么回来了?不上课了?”贺严冬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漫不经心地问道。
“二哥,明天周六,不上课。”贺春华说着又盛了碗新的米饭递过去,大大咧咧地说:“二哥,吃饭。”
贺严冬伸手接过,放在一边,没急着吃。
而是又把目光放在了柳芳芝的身上,问道:“妈,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
贺严冬回来得晚不知道,因为他的事,邱秀华从刚刚回来就一直在跟柳芳芝闹,人是柳芳芝亲自张罗的,她什么态度,自是不言而喻。
柳芳芝刚刚被老大两口子顶得窝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被老二一问,瞬间有了底气,沉着脸,故意瞥了眼大儿媳说:“别人说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姑娘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没了爹娘,寄人篱下,还要忍受自己亲婶子的各种编排,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是心疼那孩子。”
“小妹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贺春华没想到二哥居然会征求自己的意见,想了想说:“我听二哥的,二哥喜欢我就喜欢。”
“嗯。”
贺严冬挑挑眉,目光落在一旁的大哥大嫂身上,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认真道:“既然意见不统一,那就少数服从多数,大家也都看着呢,公平公正,三对二。”
“还有,我贺严冬说话从来都是一个唾沫一个坑,我今天也把话撂这儿了,这事没成就算了,要是真成了,谁拦都没用。也别跟我说别人说什么,说什么他都是放屁。”
邱秀华一听这话原本就黑着的脸这下拉得更长了,碗一推直接站了起来,带着哭腔吼道:“你们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明天,明天我就回娘家。”
看着自家媳妇儿哭着跑了,贺严寒黑着脸一拍桌子赶紧追了出去。
柳芳芝看着两口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脸色不善地嘟囔道:“闹闹闹,天天就知道闹,还嫌弃人家姑娘不吉利,也不看看自己,结婚都多少年了,那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贺严冬拿起筷子,无奈一笑,劝道:“行了,妈,你也少说点,家里来新人,大嫂心里不平衡很正常,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下午他妈藏着掖着直到最后才把这张照片拿出来,那揣得的是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既然老太太愿意把照片拿出来,那就说明她心里那关过了。
至于是怎么过的,贺严冬不会问,老太太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
贺严冬瞎忙活了一下午,这会儿吃完饭才想起来自己带回来的“战利品”——小白兔。
他中午随手捡了几块砖,在院子里的窝棚下面给小兔子垒了个简陋的窝,想着等过几天不忙了,再给改造改造。
小白兔易受惊,本来正窝在角落闭眼假寐,听到动静,立马竖起了小耳朵,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四处打量着。
贺严冬一大老爷们,被这毛绒绒的小东西搞得心都软了几分。
他出来没一会儿,小妹贺春华也跟着跑了出来。
“二哥,你今天就记得给它做窝了,都忘了喂它,还是我回来喂的。”贺春华贼兮兮地笑着说:“你打算怎么谢我啊,二哥。”
“奖励你明天继续喂它。”贺严冬不轻不重地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就笑着转身回屋了。
贺春华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打着商量,“二哥,明天你相亲我能不能一起去啊!”
“不能。”
“为什么不能。”贺春华装模作样的撅起嘴嚷嚷道。
贺严冬失笑,“去那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抢亲呢。”
兄妹俩的嬉闹声渐渐被初春如墨般浓重的黑夜所吞噬,只余下漫天的繁星,以及隐藏在暗处的虫鸣鸟叫。
——
贺家大队离柳河大队不远,中间就隔了座山,沿着山上的小路过去,一个小时就能到。
儿子婚事眼看着有着落了,柳芳芝心里高兴,连早饭都比平时早了半个钟,吃到一半老大贺严寒来过一次,什么都没说,盛了两碗饭就进屋了。
柳芳芝有些不悦地嘟囔了两句,不过很快就把这事放到了脑后。
现在老二的婚事才是他们家一等一的大事。
贺严冬这边都要出门了,江梨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这个夜晚江梨睡得并不安稳,只要稍稍一动,就总会牵扯到腿上的伤,所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开了。
往常江梨但凡晚起一会儿,林凤霞都会在门口各种骂骂咧咧,今天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
可能是觉得反正就要把她这瘟神送走了,其它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江梨撑起身子勉强从床上坐起来,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刚好落在她的手边,她伸手去抓,却落了空。
此时房门咚的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露出林凤霞那张略带嫌恶的脸。
江梨被吓了一跳,本来紧握着的手指倏然松开,那光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心,只是她眼中刚刚那抹稍纵即逝的忧伤,却彻底消失不见了。
“受了点伤,还真把自己当祖宗了。不想干活就算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赶紧收拾收拾出来,别给我丢人现眼。”
林凤霞说完又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江梨盯着手里那抹看得见却抓不着的光,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昨天的那身衣服又脏又破,肯定是穿不成了,江梨扶着墙,慢慢移动到大红箱子旁边,勉强从那两三套衣服中找出一套基本没什么补丁的。
因为腿上的伤,她穿得很慢,才刚穿好,就听到堂屋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江梨整个人愣在原地,下意识的想,这么快?
屋内没有钟表,所以她并不知道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从昨天晚上下定决心要抓住贺严冬这棵救命稻草之后,她的状态一直都是非常镇定的,但此时听着堂屋内不断传来的谈话声,她的心确越来越慌,她不知道如果对方对她不满意,她该如何?
她也不知道仅凭她脑海中的那些有限的记忆所判断出来的贺严冬是个好人,这个结论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许他会是个和刘志国差不多的人也说不定,不是吗?还有,就算贺严冬真的如她所想是个很好的人,那如果她这次错过了,接下来再遇到的会不会就是刘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