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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锦衣面色有些难看的走到蒋天佑面前沉声道:“锦衣有罪,让暗冥跑了。”
暗冥,是先帝手下暗卫副统领,武义高绝。
自从先帝去世以后就行踪不明。
蒋天佑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道:“无妨,好歹是先帝暗卫营哪个虎狼窝里面出来的人,要是这么容易被你们‘请来’,也就不是我要找的人了。你们和她交过手了?”
锦衣恭敬的说道:“是。”
“如何?”
“身手比传闻之中更胜一筹,而且为人狡诈,防备心极强。若不是王爷提前给了我们一个大概范围,或许我们人连和她碰面的机会都没有,人就已经溜了。”
蒋天佑有意无意摩擦着杯子道:“这次有没有伤亡。”
“我们这边的人是按照王爷吩咐‘请人’,所以宁愿放跑人也没有没有想过重伤,更何况是下死手,哪位出手也很有分寸,所以只有几个姐妹受了轻伤。”
蒋天佑淡粉色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容:“这件事情你们不用管了。”
锦衣想到自己已经打草惊蛇微微皱起眉来,可是看到蒋天佑笃定的样子,恭敬的答道:“诺!”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楼道里面传来热情的笑声:“二侄女,别来无恙呀?”
说话的女子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身型微胖,发丝有微微几缕白发,不过红光满面的样子,看上去保养得很好。
来人正是河间城的城主龚文峰,也是蒋天佑的姑母。
蒋天佑起身不卑不亢的行礼道:“姑母金安,昨天晚上才到河间,想着时间有些晚了就打算今日再去拜访的,没有想到现在就见到姑母了。”
按道理来说蒋天佑作为先帝亲封的王爷,身份上是要比龚文峰这个一城之主高上不少,但是如今她和皇姐蒋天泽起兵,被凤君称为叛党,地位微妙。
而这里又是河间,龚文峰的地盘,所以两人行了个常规礼,倒也算说得过去。
龚文峰自来熟的说道:“大家都是亲戚,就应该多走动走动。这边风景是不错,不过有些吵闹,人员又复杂,不如来河间这段时间带着你的人去我花间别院居住吧,哪里周围环境清幽安全,离城主府很近,也方便我们大家多走动。”
花间别院?离城主府近?安全?
如果蒋天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郭奉先就是居住再花间别院被‘流匪’所害。
蒋天佑现在居住的位置选得极为巧妙。
河间城主虽然是龚文峰,但是河间这个地方世家豪门扎根,豪门掌权人聂贺天和龚文峰势均力敌。
而蒋天佑现在居住的位置就刚好是两个地头蛇势力交错的中间地带,自然也就‘鱼龙混杂’了。
蒋天佑面上和善亲近,虚咳了两声,有些黯然的说道:“姑母知道我我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太好,如今难得来一趟河间,自然是想领会一下这里的风景,如今住的位置四通八达,去哪里都方便。”
龚文峰笑容一僵以后,瞬间又恢复成关切的样子,试探的问道:“二侄女,你这身体四处奔波难免辛苦了些,这次大侄女怎么没有来呢?”
蒋天佑这次来河间虽然是为了运输物资开道的原因,但是名义上却是因为龚文峰的长孙女诞生,去吃百日宴的由头。
虽然现在四处兵荒马乱的,但是好歹十数年前还是盛世。
凤曦国根基稳固,若不是凤君这一番毒杀皇室血脉的操作,就算是新帝昏庸,但是保个百年江山延续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奈何不知道自己这位太女姐姐是太过无用,还是凤君太过杞人忧天。
凤君这一顿操作猛如虎下来,搞得凤曦国战火纷飞。
时至今日,太女当初早就在皇城称帝,凤君成为太君。
但是因为蒋天佑一干人等根本不承认蒋天勤这个太女成为曦皇的地位,所以还是称她为太女,太君还是称呼为凤君。
因为战火也就开启了几年,所以皇室人员之间的走动,特别是有封地的直系皇室人员之间的走动,还是保留着盛世的习惯,出封地去其它地方总是会找一些由头。
蒋天佑解释道:“皇姐这段时间在准备下一步的线路,有些无暇分身,不过她特意嘱咐我向姑母问好。”
龚文峰笑着点头道:“难得大侄女还记得我。”
龚文峰眼中闪现出一丝羡慕,这怜君生的两个女儿,早年在皇宫之时并没有看到什么过人之处,但是一回到封地以后可谓一飞冲天。
不论是封地的管辖,兵力的调度都让人惊叹。
原本以为这清君侧的军队,面对皇城凤君庞大的外戚势力和常年把持朝政的深厚底子,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瓦解,哪里知道不过几年的时间这二女就已收复了多地。
实力不可小觑。
想来当年在后宫之中籍籍无名,不过是韬光养晦。
龚文峰是见过几次太女的,再对比此二女,也不难预料当初为何凤君会那么疯狂的像皇室成员痛下杀手。
还好她当初觉得隐隐不对,并没有回皇城奔丧,不然恐怕也是生死难料。
最重要的是两女一父同胞所生,配合亲密无间,旁人就算想从两人关系下手挑拨也无从下手。
慧王蒋天泽负责前方战场气势如虹,贤王蒋天佑负者后勤补给。
想到此处龚文峰有些惋惜的看了蒋天佑异于常人的苍白脸色一眼。
可惜的是这位贤王身中奇毒,自己曾经得到消息,宫中御医曾断言这位贤王活不过二十岁。
若是这位贤王倒了下去,慧王就犹如拔了牙的老虎,就算原本再凶猛也无济于事。
龚文峰也没有想到这次蒋天佑会来,可是如今蒋天佑来到自己地盘,她心中隐隐有一个计划。
龚文峰笑道:“河间来了个戏班,戏曲还不错,今天姑母设宴二侄女务必要来,让姑母为你接风!”
蒋天佑神色看似谈笑正常,但是注意力完全锁定在龚文峰的身上,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变化。
看她神色有异也不说破,还起身致谢道:“多谢姑母,那天佑就叨扰了。”
两天有闲谈了几句,蒋天佑才把龚文峰送走。
龚文峰一走,蒋天佑就对锦衣细细的吩咐了几句。
锦衣的眉头紧皱,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这么安排,是不是觉得了龚文峰有异常?”
蒋天佑双眼望着远方,似有所指道:“命只有一条,再小心都不为过。”
“诺!”
晚上蒋天佑稍微提前了点时间去宴会,一去就看到宴会门口站了一个三十来岁,长得比较胖的女人。
女人虽然皮相尚算不错,但是神情骄横,步伐虚浮,一看就是生活得极好,但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样子。
这人正式龚文峰的独女,龚舒羽。
要认真说起来,这龚舒羽委实也算是个人才。
龚文峰此人原本就是个极为功利的人,做事情以利益为出发点。
这种人虽然不能做牢靠的盟友,但是有利益可图的情况下,用得好了也不失为一把好刀。
可是这个龚舒羽就不一样了,十足的草包一个,而且还是一个品德极为败坏,长期欺男霸女,手段恶毒,不参水分的恶毒草包。
可谓是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河间这块地做惯了小霸王,被自己老娘宠多了。
她招惹人起来,完全不顾及对方身份背景,惹得龚文峰长期在她身后善后。
这一来二去的,反而让她觉得闯祸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人是越来越无法无天,祸事是越闯越大。
上辈子后期摆在蒋天佑面前参她们母女的本子就有一踏,蒋天佑更是收集了不少龚家的罪证,那一桩桩案子,就连蒋天佑这个见惯了阴私、刀剑的人都不由的红了眼。
这也是蒋天佑第一次清楚的知道有些人,活脱脱的天生恶种,
对她们而言,不论是杀人还是折磨人是不需要恩怨或者利益等理由,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开心,就可以把他人随意践踏、虐杀。
蒋天佑的双眼微微暗了起来,可惜上辈子自己还没来得及办了龚舒羽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不知道皇姐后面有没有再办理此事。
蒋天佑看到龚舒羽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不论上辈子如何,这辈子你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逃掉。
龚舒羽浑身颤了一下,感觉自己脖子一冷。
难道是因为现在初春所以还有些寒冷的关系?
龚舒羽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心里有些嗔怪母亲,不过就是个短命的病秧子,活得过明年都不知道,有必要叫自己亲自出门迎接吗?
不过到底还是要做做样子,龚舒羽撇了撇嘴,看到远处的蒋天佑眼里闪现过不屑,到底最后还是堆着笑脸迎了上去。
龚舒羽的细微动作早就被蒋天佑看了个精光,当下不由有些失笑。
不然为什么说龚舒羽是恶毒草包呢?
就是因为龚舒羽做恶事也就算了,不止不遮掩,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己大势宣扬。
不然的话凭借这龚家在河间土皇帝的地位,只要遮掩一二,也不会有那么多罪证放到蒋天佑岸上了。
演戏演全套,蒋天佑露出一个可亲的笑容向龚舒羽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