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生活不易（1 / 2）
舒乔这句话落下时,坐在对面的白穆磊跟靳恒都不约而同望向孟茜，眸底复杂中夹杂着些许期待。
“当然……”
舒乔沉吟稍许，瞥了白穆磊一眼,笑道：“咱们也?不是十六七岁的时候了，没有那个时间精力?去搞恋爱游戏，所有目的都是奔着结婚去的,有很多现实方面的因素也?得谨慎考虑,选择权还是在你自己。”
孟茜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视线扫过三?个人，突然轻笑出声，“干嘛都这副眼神看着我?，我?跟老白曾经那段感情都是过去式了,再说我去年已经订婚了，虽然我跟我?男朋友现在处于冷战阶段，但也?没提分手……”
说到这儿，孟茜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筷子给白穆磊夹了块热气腾腾的鸡肉，“老白这两年过的不容易,多吃点好的补补。”
白穆磊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也?给孟茜夹了块牛肉,“你也?不容易，最近连着熬夜照顾你爸，肯定也?辛苦。”
孟茜看着满桌子的菜，突然沉默。
过了好大会儿才缓缓开口,“其实……我弟弟跟白穆磊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去年离的婚，留了个男孩,比老白家的孩子大两岁，今年都三岁了。”
舒乔愣住了，有点没反应过来，孟茜的意思是……她弟弟也?是离婚一族？
白穆磊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埋头吃着鸡肉没说话，神色淡然自若。
靳恒跟舒乔对视了眼，语气诧异道：“你弟弟才多大就离婚了？”
孟茜：“他今年本命年，刚好二十四?周岁，也?就比白穆磊小一岁。”
舒乔有点不能接受，“为什么啊？好生生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要离婚？”
孟茜微叹了口气，“可能跟白穆磊的情况有点像，我?弟他之前自己谈了个女朋友，谈了有三?年吧，那女孩嫌我?们家穷不愿意结婚，然后就分手了，我?弟可能也被伤到了吧，就同意了家里安排的相亲，随便相了个就结了婚，在一起生活一年多，性格各种不合，而且两个人之前也?没有感情基础，最后果断离婚，孩子当时还没断奶。”
“又是相亲害的。”靳恒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舒乔一眼。
舒乔：“……”
我?每次都是被迫的好吗！
舒乔深叹了口气，将筷子反过来敲了敲桌面，“算了算了，不聊这个话题了，太沉重，咱们好好吃饭！”
始终沉默不语的白穆磊突然笑了下：“我?们六年前在一起玩的时候，都会讨论什么，成绩，分数，名次，哪道题哪道题不会……现在呢？”
靳恒很是顺口地接过他的话，一字一顿道：“谈、婚、论、嫁。”
孟茜哈哈一笑，亦是无奈摇头。
舒乔反手托着下巴，目光转向白穆磊，“我?记得上高中那会儿，最喜欢拿着习题册追着白穆磊讨论数学题……”
还没回忆完，便被靳恒打断，“那是因为我不在你们班。”
舒乔瞥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就你最厉害。
—
饭后，孟茜想跟舒乔单独聊聊天，就让两个大男生先回?去了。
为了不浪费食物，舒乔今天晚上吃的有点撑，两个人便绕着住院部大楼缓缓散步。
“我?今天收到白穆磊转的钱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了，打我?从上海回来到现在，你们真帮了我?不少忙，让你们一趟又一趟地往医院跑……”
可能真的是感动，孟茜的声音都有些断断续续，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舒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朋友嘛，困难的时候当然要互相帮助，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顺顺利利的。”
“尤其是白穆磊……”
提到他，孟茜深叹了口气，“他这几天真的很费心，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医院陪我，给我?送东西。”
“我?刚回?运城那天晚上，他来来回回?跑了两三次，送躺椅送被子送拖鞋……
我?爸手术前两天，我?说要U盘，他那天家里正忙，半夜十一点给我?送过来的，我?以为是他自己平时用的，打开一看是个新的，跑好几个地方现买的。”
孟茜眉头微微蹙起，既无奈又不知所措，“他这样子，我?会感觉欠他很多，心里?不太舒服……”
舒乔点头：“我?明白你的感受，其实你还没回运城的时候，白穆磊就跟我?说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每次平静下来，都感觉特别对不起你。
谁也?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以前他不知道珍惜，现在回头想想，你才是最好的那个，想珍惜也?来不及了。”
舒乔顿了顿，继续道：“其实吧……帮他联系你我?也?挺纠结的，觉得这样做对你不公平，但我?跟老白具体聊过，他对跟你复合没报什么希望，更多的是想弥补曾经对你的愧疚。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很自卑，觉得自己二婚还带个儿子，没什么脸再追你。
所以，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大家都只是朋友而已，有需要的时候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孟茜摇头：“他其实不用对我?愧疚，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不觉得有多伤心了。”
说到这儿，孟茜突然笑了。
她拉着舒乔在住院大厅的行人椅上坐下：“想想当年的自己……我也?搞不懂，怎么会那么喜欢他，就近乎疯狂的状态。”
有关于青春的回?忆总是最美好的，见孟茜眸底泛起温柔的笑，舒乔也?不自觉勾起唇角。
“我?印象最深刻的，上高三?那会儿，早读读到一半，扭头一看，白穆磊课桌上总会放着各式各样的早餐，鸡蛋牛奶包子煎饼……每天都不一样，丰盛的我?都羡慕！”
“你都不知道我?那段时间怎么过来的，本身生活费就少，还要从牙缝里?省出来钱给他买早餐，那家伙还不领情。”
应该是真的放下了，孟茜语气轻松，说起往事更像是开玩笑。
此时的住院部大厅，空旷静寂，亮白的白炽灯光洒在大里?石地板上，家属病人进进出出，偶尔有嗒嗒的脚步声跟低低的交谈声传来，声音隐约模糊，听得不是很真切。
舒乔双手焯入外套口袋，跟孟茜并肩坐在行人椅上，安静看着窗外的夜色。
小女儿的心思即使多年封存，一旦展开，亦是如多年的陈酿，入口温柔醇香。
看着落地窗外被寒风卷动摇曳的细枝，女孩不由微微感慨，“突然羡慕你们这些高中谈过恋爱的，那是人一辈子最懵懂最纯真的时候，不管什么年纪回?忆起来都觉得美好～”
孟茜听她这么说，忍不住轻笑，“你那时候简直就是乖乖女书呆子，都不怎么跟异性说话，上哪儿谈恋爱去！”
舒乔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压低声音，“其实……我那时候也?有暗恋的男生……”
孟茜诧异瞪眼，表情惊讶，“真的假的！谁呀谁呀！是不是沈明峰？”
几年前的儿女情长即使伤的再深，几年后拿出来说不过了然一笑的谈资。
舒乔笑着摇头，“我?跟沈明峰在一起完全是个意外，所以跟他分手以后，我?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这么好的氛围，咱们别讨论那个人渣！”孟茜好奇到不行，“你暗恋的那个男生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舒乔双手焯兜，背抵着椅背，但笑不语。
那笑容甜蜜温柔，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电光火石之间，孟茜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人的脸，她凑近舒乔，盯着她的眼睛坏笑，“是不是靳恒啊？”
女孩眸底快速划过一丝慌乱，还没来得及掩饰便被孟茜抓个正着，嘴角的坏笑放大，“被我猜对了，还真是靳恒！”
舒乔双颊渐渐染上一层绯红，她笑着抿了抿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孟茜表情意外又惊喜，“我?看靳恒对你也?挺有意思的，你俩各个方面也都很配，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说罢，抬手拍了下舒乔大腿，爽快拍砖定事，“既然如此，我?这两年备好份子钱，等你们好消息！”
她这么一说，舒乔的脸更烫了，她挺直身子板刚要解释些什么，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孟茜。
两个人不约而同转头望了过去，是孟茜舅舅，从富城火车站将孟茜接到人民医院那天舒乔见过，再过来探望也?碰过几次面，还算眼熟。